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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越:……
齊少扉:……
「家裡那麼多人,這個季節,你阿叔也沒出去走貨,讓你操心彎刀吃不吃糕——」齊少扉無語。
岑越還是沉默沉默,崽你真的——老父親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北安伯一直在華都待了百日,出了國孝,才跟聖上請辭的。天豐帝神情比之前好了許多,見北安伯夫夫倆請辭,留了茶,喝完茶,天豐帝說:「你們回吧。」
「朕還沒看到盛世繁華,是倒不下去的,放心。」
「聖上萬歲。」
北安伯走後,沒幾日,天豐帝下令,宮中修繕空殿做皇子苑,離他的寢殿最近,三位皇子全都遷出來住,而公主則可以同生母住到嫁人,再開公主府。
「那些朕沒抓住的手,朕且看看,能伸到朕眼皮子底下不成了。」
天豐九年一直到天豐十三年,這期間,後宮有妃嬪懷孕,但皆是滑胎,竟無一人平安誕下龍胎。
天豐十三年秋,天豐帝立新後,新後名字出來時,遠在桃花鄉的北安伯聽聞後也沉默許久。
是秦鈺的妹妹,原長文帝的惠妃。
朝中自是有臣子拿前惠妃這事跟聖上諫言,意思這倫理不合,天豐帝便反問回去,你意思順王是正統?他姓盛,朕姓華,如何違背倫理了?
那臣子喃喃不言。
天豐帝又反問:你若是認盛太祖,那便是說華後寡婦再嫁不守婦道了?
這臣子便兩股戰戰兢兢跪地謝罪。
此事便沒了意義,新後冊封之前,天豐帝還給秦氏女封了康陽夫人的稱號,而後號召天下,迎娶康陽夫人。
這事史書記載,包括天豐帝在朝堂反問譏諷言官那幾句,後世野史,還有衍生出天豐帝與康陽夫人之間的愛恨糾葛——追溯最早,那就是天豐帝還是攝政王時,就與還是惠妃的秦氏女相愛,可惜不能在一起等等。
而時下,秦鈺也是後知後覺——他光忙著北安伯發的稻米差事了,南北奔波,同家中書信往來不勤的。
此時聽聞消息,驚愕許久,而後是不可置信。
「怎會如此?不可能!我不信!」秦鈺道。
唐宵攔著秦鈺,說:「你先別衝動。」
「外頭傳的那些狗屁話,你難不成信了?我妹妹做惠妃時和攝政王有來往?」秦鈺怒目。
這便是折辱他妹妹了。
唐宵:「我自是不信,北雁郡城秦家三百年的世家,若是你妹妹品行不好,那整個北雁郡就沒幾個品行好的貴女了。」
「你先別急,我的意思是你寫了信,問問家中原委,興許是妹妹自願入宮的……」
秦鈺先反駁不可能,但確實是冷靜下來。
後過了半個月,秦鈺應當是收到了家中書信,書信中寥寥幾句,意思無人逼迫妹妹,是妹妹自願入宮的云云。
康陽夫人與天豐帝之前自也無什麼私情。
岑越後來想,刨去那些民間流傳的話,客觀冷靜分析就知道聖上為何封秦氏女為新後了。
一,秦家在北雁郡城,乃至北方是有名的百年望族。
二,秦氏女的兩位兄長,大哥秦珏翰林出身如今做文輝殿大學士——文輝殿就是聖上住的寢殿,那就是天子近臣筆墨伺候,平日裡代給聖上寫詔書、文章等工作。二哥秦鈺則是在北安伯手下辦差,有實績功勞的。
三,秦鈺同唐家嫡子關係不一般,而唐家握著兵權,且還是聖上的人,唐家唐宵跟秦鈺這般,那就是無子嗣,唐父也不干預,想必也是怕聖上忌憚。
最主要是先皇后的死,皇后娘家太弱不成,鎮不住宮中——宮中五年無所出,便想選個厲害的。
「怕是之後,宮裡還會有幾位南方的氏族千金制衡一二。」齊少扉道。
兩人都想到了這層,對也不全,天豐帝看的長遠——
齊少扉沒說全,聖上若是動了瓦解百年氏族,想分了那些氏族土地,便先迎氏族女入宮,而後徐徐圖之。
太祖打天下起家能成功,最關鍵就是娶了華氏女,華氏女也是盤踞一方的大氏族,有田有地有銀子還有人。
如今天下百姓吃食豐足,這些氏族就更別提了,若是再不動,養上十來載,便富可敵國,有人有兵馬有權勢威望,誰還把皇帝放眼裡?
天豐帝自是不願的。
聖上用秦氏女,也是信的過北安伯……暫且信得過吧。
齊少扉想到越越一直不愛囤地,他們果園的百畝良田算什麼,有些氏族,整個郡都能占一半的土地了,底下佃農不計其數。
天豐十三年秋,北安伯聽到封后消息,便攜家人赴華都賀喜——封后大典儀式,那到天豐十四年四月春了。
十三年冬,北安伯一家才出發的。
這一年,稱心實打實的十八歲,圓月十五快十六了,彎刀十三快十四了,三個小大人了,寒冬臘月的,三人是皆不上車要騎馬走。
稱心打頭陣,騎著馬兒跑的老遠,又折返回來,望著坐在馬背上溜溜達達的侄子,說:「圓圓,你和彎刀不跑嗎?這樣慢吞吞的你倆不冷啊?」
看圓圓那殷勤勁兒。稱心好笑。
圓月坐在馬背上剝栗子殼,將果肉攢了一小兜子,先遞給並排的刀刀,「你先吃,涼了不好吃了。」
「謝謝哥哥~」彎刀拿了栗子,問姑姑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