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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媽媽好。」齊少扉叫人,進了小院回家快樂,高高興興說:「阿扉沒瘦,阿扉吃的好。」
「我瞧著是瘦了一些。」岑越說,跟劉媽媽說:「之後好好給阿扉補補。」
這可說到劉媽媽心坎里去了,連連點頭說郎君說得對,要補。
齊少扉一聽越越說的,也改口,仔細摸摸自己臉頰,乖乖說:「阿扉好像瘦了一些些。」
「……」岑越逗大崽很開心。
回家了。
梅香小菊都出來迎,浴桶里早早備好了熱水。兩人先洗漱,出門在外都是擦洗,大洗不方便,等洗完換了乾淨衣裳,堂屋已經擺好了飯菜。
跟席面一樣,七八個菜呢。
岑越一看,心裡暖,大家都盼著他們平安回來,拉著阿扉坐下吃飯,總算是能吃上一燉可口的了。
因為過了晌午,劉媽媽三人都用過了,這會是守在堂屋要伺候三少爺郎君用飯,岑越其實有點不習慣被人這麼伺候——但他知道,三人肯定想阿扉了,便沒說什麼讓大家先下去休息這話。
「府縣還挺大。」岑越先開口。
梅香小菊一下來了精神,岑越一邊吃飯一邊閒聊,「阿扉你說。」
「對呀對呀。」齊少扉高興點點頭,「越越帶我吃了魚粉,還有桂花球球。」
小朋友出門遊玩回來,就是有一大籮筐話要跟家裡人說的。
岑越說:「去的路上沒經驗,沒帶被褥。」
「第一天可辛苦了。」齊少扉可憐兮兮說。
可把劉媽媽心疼壞了,說自己也沒想到。岑越一聽這個話音,趕緊岔開,「後來去了鎮上被褥買了。」
「阿扉和越越能睡覺了。」齊少扉開心。
劉媽媽就忘了誒呦自責了,說:「就是帶回來的那個?那要拆洗乾淨了。」
「越越還做了野菜餅。」齊少扉喜歡吃這個。
岑越:「路上是無聊些,不過也不算辛苦,第一晚借宿的人家,還買了雞吃。」
劉媽媽一聽,有雞吃那還好。
「第二天在他家用了灶屋,做了些菜餅帶路上吃。」
齊少扉重重點頭,強調:「可好吃啦!」
氛圍一下子歡快起來,梅香好奇多好吃,岑越就說:「明日我給大家做做,都嘗嘗。」
「好啊!」齊少扉開心,「阿扉給越越幫忙。」
「好。」
屋裡人都高興。等用完了飯,岑越和齊少扉去休息,雖然吃的飽但懶得走路,坐了一路車回來精神疲憊,躺床上歇會。
兩人在屋裡睡得昏天黑地,正院在算帳。
齊家宅院不大,也沒什麼管家,平日裡管內宅的就是杜氏,外頭行走多的是齊老爺身邊的長隨,什麼事都能幹,像是跑腿、傳話、送東西,也往後宅去——每個月從藥堂領了三少爺的藥,交給正院。
如今齊老爺發難。
正廳里,長隨跪著磕頭,是一副以死明志的樣子,「三少爺的藥我是按照方子給林大夫看,藥堂人親自抓給我的,我親自送到正院交給李婆子。」
李婆子也跪著,卻說不出什麼話。
「老太爺在時,就是我干,這都六年了,老爺,那藥材就是藥方子定的,我規矩辦事……」
李婆子臉嚇得如土一樣,旁邊椅子上坐著的杜氏是坐立難安,一副針扎的模樣,齊老爺一看哪裡還不知道實情如何。
「毒婦!」齊老爺直接罵了。
廳里丫頭婆子長隨都在,當眾下罵杜氏毒婦,這簡直是把杜氏臉皮撕下來踩了,但凡換做有些門戶出身有教養的人家,那可真是比殺了人還難受。
杜氏出身貧苦,沒受什麼教養,不過進了齊家門當了小妾後,夫人許氏教了些規矩,她學的四不像,可到底知道了些,後來裝賢惠裝大度,裝慈母,裝的體體面面。
如今什麼都沒了。
「老爺,老爺。」杜氏哭著。
齊老爺問那兩味藥材,是不是你放的?
杜氏還支支吾吾不敢說,齊老爺發了火作勢要動手,結果是胸口一疼,連退幾步,扶著高几才堪堪站穩。杜氏也不敢上前扶,齊老爺目光如炬狠狠盯著杜氏看,杜氏嚇得不敢直視,偏開了眼,心虛的不成。
「家有毒婦,你手那麼長,敢伸到少扉的藥里,安得什麼心。」齊老爺沉臉質問。
杜氏腦子昏脹,只剩下哭了,齊老爺在子嗣上一向看的重,當即說:「把那歹毒的婆子發賣了出去。」
「老爺不要啊,我不敢了。」杜氏以為說自己,一抬頭對上老爺陰沉的目光,旁邊是李媽媽的哭喊,才知道是要發賣了李媽媽。
李媽媽是齊家的老人了,連著一家子吃喝都仰靠著齊家,不過她兒子兒媳都不是聰明伶俐人,只能幹一些粗使的活,就靠著李媽媽在大奶奶跟前得臉,才有幾分厚待,不然這一家子放在外頭早餓死了。
如今齊老爺說發賣出去,那就是賣出去,賣到牙行,他兒子丈夫還不能把她買回來——因為都是奴。
如此一來,一家人骨肉分離,真真的慘。
李媽媽不願,跪著趴著給老爺磕頭,說:「老爺我知道錯了,大奶奶吩咐我的,我不敢不干,求求了……」
「你!」杜氏恨不得咬死李婆子,先是噗通跪地求老爺。
齊老爺得到了猜測的,跟長隨說:「把他一家子全送外頭莊子上,種地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