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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越說:「勞趙大夫費心,阿扉病情古怪,都病了六年,徐徐圖之,我們先回鎮上,可能四五個月後再來。」
趙大夫一聽當即面色緩和了些,肅穆點點頭,說該。這下不著急了,便揮手讓鄒長青帶人先離開,別打擾他行醫。
鄒長青帶人去了他診位,說:「趙大夫心性如此,兩位莫要往心裡去,前輩醫術是好的……」
岑越心想,趙大夫醫術怕是萬年老二,一直被鄒長青叔父壓著,所以才對鄒長青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不過現在他們也沒法子,不挑大夫,讓趙大夫琢磨吧。
同小鄒大夫道別後,終於到了齊少扉大崽最期待的環節了。
越越要帶他買吃的!
是回去路上吃哦。
是郊遊哦~
齊少扉眼睛亮晶晶的,牽著越越手走的開心。岑越看了:……也開心。跟大崽在一起,不用費精力想說話想社交,就是自自然然的,可以發呆,可以開玩笑。
反正很輕鬆。
天氣熱,也不敢買太多,兩人買了阿扉愛吃的糯米桂花球,一些甜糯糯的糕點、山楂,玩具上就是撥浪鼓,阿扉並不喜歡玩,還說小孩子才玩,他都大人啦。
岑越:……
明明是不喜歡玩這個!
小孩子才喜歡裝大人,像岑越這種成熟的大人,那隻喜歡裝小孩,於是說:「我喜歡,我買!」
「!」齊少扉懵了下,圓圓眼看越越。
岑越掏了錢,接過了撥浪鼓,一轉臉就看到大崽很新奇的目光看他,那種『大崽和越越都是小朋友』的拉幫結派小團伙一體親密感。
「……」他看這個做的還算精巧,想著大嫂七八月生,給孩子買的,但現在,他搖了下撥浪鼓,勾著大崽,岑越高興決定自己玩!
齊少扉貼近越越,纏著粘人的緊,撒嬌說:「越越,阿扉也玩玩。」
「不要,我先玩。」
「越越、越越,那阿扉等一下下玩。」
岑越故意逗大崽,撥浪鼓咚咚響,齊少扉緊巴巴粘著,一會岑越換給阿扉玩,齊少扉可高興了,撥浪鼓咚咚咚的響,說越越最好了。
不到晌午回去,人員都齊了,來時兩車的貨,回去時輕車只裝了些府縣玩的,吃喝都少些,畢竟天熱不好放,有布料、頭繩、胭脂,還有小孩子拿的玩具,這都是店裡夥計給家裡人帶的。
岑越一見,高興說:「回吧。」
出來近十天了,說回,大傢伙都高興,上車的走路的,出了府縣直奔青牛鎮,回去路上車裡舒服太多,有軟軟的墊子有粗布單子被子,還有吃喝。
出了府縣城,車窗簾子就捲起來,一路好風景。
來的時候都沒這個感覺,回去時可能貨賣了人輕鬆,再加上歸心似箭,總覺得路途輕快,沒來時艱難了。
走了三日,傍晚時就到了青牛鎮邊界處,休息一晚,明日中午就能到鎮上了,眾人都輕鬆,王掌柜還說:「都警警神,回去就徹底輕省了。」
大家便提起精神來,這夜在外頭過夜,守夜的、看火堆的,不敢掉以輕心,終於熬到了天亮,啟程!
青牛鎮,齊家小院。
自打三少爺郎君走後,劉媽媽起先還沒覺得如何,過了兩天就開始操心擔憂了,問梅香,你說到了沒?梅香也沒出去過,搖搖頭說不知道。
後來是一院子的人都操心,盼著郎君三少爺平安回來。
「變蛋我按照郎君說的,醃了足足十天,一顆顆小心翼翼搬出來曬了三日,昨日小菊還跟我說,沉甸甸的,不晃動了,郎君這次做的肯定好了。」
「就等郎君回來敲開看。」
都等著人回來。
前頭院子,自打王掌柜帶隊去了府縣,齊老爺最初幾天還是跑平安堂,只是後來不怎麼去了,往姨娘院子待得久。
杜氏見狀能咬碎了一口牙,卻也沒法子。
齊老爺到姨娘院子清靜,耳邊沒叨擾聲,多是坐一坐喝喝茶,不過有時候又嘆氣。林姨娘年長些,是伺候過夫人的,齊老爺多給林姨娘幾分尊重,兩人能說起話。
「老爺是擔憂三郎君賣不出貨嗎?」
「倒也不算。」齊老爺實話實說,「那些藥材也不貴价,咱們齊家雖不是大戶人家,不過七八兩銀子的生意買賣,賠了還是能賠得起的,再加上老王跟著一道去,他經營買賣,出去跑,都是有經驗的,我不擔心這個。」
林姨娘正納鞋底,聞言就笑說:「那老爺操心什麼。」
是了,齊老爺一聽敞快了,說:「再不濟就是養少扉和他郎君在家中吃個飯,齊家有田有地有鋪子,沒得為這個發愁。」
「要是齊家都發愁,那田裡刨食的人家可沒得活頭了。」林姨娘道。
齊老爺點點頭,徹底寬了心,左右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
「老王跟著,不說賺多少,不賠不賺吧。」
這是齊老爺最初想的,岑越要是在做買賣這條路上沒腦子,那老王盯著,賠是不可能,可能就是搭個路費進去,或是小賺。
去府縣賣藥材,沒想的那麼簡單好賣,當初他隨父親也去過,處處受人刁難,受幾家藥堂醫堂排擠,沒法子的事,最後父親收了心,不去府縣,就安安分分在鎮上守著齊家的鋪子就成了。
只是……
齊家後繼無人啊。兩個兒子,傻的傻,年紀小靠不住,杜家那邊還有個無賴,齊老爺想到此,胸口發悶,招了招手,林姨娘一看就知道怎麼了,忙取了藥丸遞給老爺,一邊給老爺順著胸口,說:「老爺要寬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