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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當成的。」岑越說。
佃戶是欲言又止,最後便不勸了,反正齊家的兩畝田也不多,由著郎君玩吧,只是不懂,那果子買賣聽說很能掙錢,怎麼郎君又來種莊稼了。
鄉里莊稼漢都是見過那兩畝地的莊稼,都說齊家的郎君,種果子不錯,種那兩畝地那是耍著玩糟蹋——
「今年都六月份才收的莊稼,幸好是沒經下雨,不然有他後悔的。」
「我瞧著還是外來那位夫郎幫忙收的。」
「聽說齊家三少爺磕著頭病了,他夫郎沒心思吧。」
鄉里人閒聊,說來說去齊家一些事情,到沒什麼編排,就是想不通,齊家夫郎為啥要種田,這種田也不好好種,一看就是新手,也不聽勸。
還有人說:「話是這麼說,但我見過,人家那兩畝地,今年麥穗沉甸甸的,雖然是收晚了,但好像收成不錯。」
「那他早早收不是收成更好麼。」
「還是沒經驗啊。」
這倒是。那人點點頭,之後就不多言語了。
十一月時,天氣冷了些,山上樹黃的慢一些,板栗還熟了,岑越就帶著家裡人去爬山,在山上燒烤吃著玩。
稱心現在大了,能走路,山也不高,兩個姨娘牽著稱心,走走抱抱放鬆放鬆心情。
二苗和寇長峰是帶著大黑,不過大黑躥的可快,一到山上那就跟回到自己地盤一樣,沒一會嘴裡還叼了一條魚過來。
曹羅梅香幾人已經鋪了軟墊,擺了桌子和燒烤爐子。
齊少扉一看便說:「越越,咱們的木屋一直沒蓋好。」語氣是頗有點遺憾了。
「你想的話,咱們可以慢慢來,先收拾收拾木材。」
「好啊。」齊少扉便開心了,有點小孩氣的模樣,去找做木屋的木材了。
梅香心想,這事可不能讓劉媽媽聽見了,不然又要念叨三少爺什麼時候才能做官——
三年一考,若是科舉那也到後年了。
去年才考過的。梅香是聽小蘇夫子說的。這般想,時日還早著呢,以三少爺的聰慧,肯定是沒問題的。
三少爺和郎君心中都有數。
肉串好吃,雞肉羊肉都不錯,不過岑越有點懷念牛肉了,吃牛的話,那得去郡城才有的吃……
後來郊遊結束,岑越和齊少扉便抽著時間,下午時會準備準備木材,要蓋木屋的,劉媽媽見狀倒是沒說什麼,只是會嘆嘆氣。
岑越想了下,讓牛師傅和劉媽媽收拾收拾,今年去沙南府縣給許家拜年,劉媽媽一聽愣了下,很快高興起來,也不唉聲嘆氣了。
「正好把三少爺病好了的消息告訴許大人。」劉媽媽道。
岑越也是這個意思,備了一車輕省的年貨,什麼布匹、絲綢、人參這類,好拿好放不易壞的,又讓阿扉寫了拜年信,這才送牛師傅劉媽媽上路。
沒幾日,王掌柜帶著今年藥材鋪子帳本來了,身後照舊是倆人一夥計一學徒,笑呵呵的先同郎君見禮,之後說帳。
今年買賣照舊好,加上賣香料的銀錢,今年有個二百一十兩銀子了……
王掌柜報完帳,知道郎君愛聽杜氏那邊的事,不由裝模作樣嘆氣,說:「那家鋪子今年買賣我瞧更不成了,鎮上幾個老爺的買賣,全換了這邊鋪子,那個杜村的掌柜,做買賣成這副樣子,想必杜氏是不肯再用了。」
「聽說吵吵鬧鬧的厲害,整日沒個歇的。」
岑越對此沒什麼波動。
「郎君有所不知,我聽說,年底盤帳的時候,杜氏跟著掌柜吵起來不算,四少爺跟著他那六舅舅也大吵了一架。」
岑越這下抬起了眼皮,好奇幾分,「怎麼吵起來了?杜氏在旁不管?」
一邊是親弟弟一邊是親兒子,杜氏幫誰?
「聽說杜氏先說了四少爺幾句,四少爺發了怒,直接叫人動手攆杜六出去,杜氏氣急了,可那隨從聽四少爺的話。」
岑越:「就是以前跟在爹身邊的那位?」
「是的。」
這隨從姓齊,不過不是齊家的人,是桃源鄉里的孤兒,齊老爺收留著,為人做派愚忠,對齊老爺忠心耿耿,齊老爺去世後,岑越先前還問過對方願不願意來,就是拒了他的那位隨從。
如今聽王掌柜話里意思,這齊隨從靠了齊少修。
「為什麼吵?」
王掌柜早打聽清楚了,此時也不抖著包袱,一股腦全說了,「桃花鄉不送糧了後,杜六說在杜村替姐姐外甥買一些田地,賃出去,到時候不愁米糧吃,杜氏就給了銀錢,托著弟弟給她買田,田是買了,田契也交給杜氏手裡,一共十畝,可收成下來,糧食不夠吃,一是要上糧稅,二則是杜六從中撈油水,本是買肥田的銀子,結果買的普通的,還有幾畝是旱田。」
糧食不夠吃,第一年時,杜六送糧,還打了個哈哈,說天不好,收成一般。杜氏也沒在意,到了第二年還不夠吃,要花錢買,杜氏此時手裡緊張些——因為藥材鋪子只掙了個往年的零頭,她有些急和慌。
今年不就質問鬧起來了。
杜六是不怕他姐姐,捅出再大的簍子,他姐姐也捨不得說他的,都是姓杜一家人嘛。
杜氏確實如此。杜六說自己也是被村里人誆騙了,拿壞的田說好的,他著了道,村長家勢大人多也不敢鬧云云,杜氏只能罵村長,咽下這個啞巴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