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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北方麥收,豐收喜悅傳遍了更北,岑越將麥種掃尾之事交給唐宵秦鈺二人,一心撲在了水稻上。
七月,天氣最熱時,北安伯與散士騎馬前往南方。
同月底,華都皇后與貴人皆誕下龍子,大華有了嫡子。
北安伯到南方取稻米種子之事也傳開,百姓聽聞北安伯到,皆是捧著上乘的稻種請北安伯帶走。
岑越在南方郡城周圍莊子住了快一年,後接了圓月彎刀過來,齊少扉便無事進城去官學講課,把苦瓜臉的圓月愣是捎帶上一同聽課,圓月不願,彎刀便說一起去,圓月才妥協。
「刀刀,讀書一點都不好玩。」
彎刀說:「也好玩的。」
圓月:哪裡好玩了。
彎刀想了想,大大的眼睛看哥哥,認真說:「哥哥讀書時,跟尋常不一樣,有些好看。」
「真的?!」
「真的。」彎刀點了點腦袋,又說:「哥哥最聰慧了。」
圓月就差屁股上插根尾巴搖擺了,「那我確實聰明。」
齊少扉在旁扯著嘴角呵呵呵冷笑,聰明個屁!
天豐七年秋日時,北安伯散士攜子,帶了兩車的稻米種子才返鄉回到北安伯府。
同年北安伯府在桃花鄉辦了學堂。
岑越才知道,他嫂子前年冬日時就生了,又是一男孩,他哥給取的名字,單字一個麥。
岑麥。
「哥你怎麼不早說。」
岑石頭咧嘴笑呵呵說:「你嫂子說不是啥大事,再說了你也忙,你忙的事那才是大事,你現在得空了,不就回來,也能看到麥子了。」
麥子一歲半多,跟著前頭兩位哥哥不一樣。
齊少扉觀之,說:「像越越你,看著像是讀書的苗子。」
「大哥,桃花鄉開了學堂,以後等麥子大了些,送他念書吧。」
「石頭和果子要是願意也去。」
岑石頭才不願意去讀書,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不去不去,我不去。」
「你怎麼跟你叔叔說話呢?小心我抽你。」岑鐵牛罵大兒子。
齊少扉說大哥,孩子不是頂我的意思。岑石頭淘氣,當即點頭,跟他爹說:「爹,你看叔叔就知道,我不是對叔叔不尊重的,我就是不愛讀書。」
「你又沒讀過,咋知道愛不愛的!」
岑石頭說:「以前小時候叔叔教過我寫名字,還有村里狗蛋去隔壁村私塾念書,我也聽過,說的我頭都大了,我才不去呢。」
岑鐵牛要動手,被岑越攔住了。
「哥,這事我有經驗,勉強不來的。」岑越嘆氣,「我家圓月跟著石頭了。」
岑大嫂便嗔怪,「瞎胡說,圓月是你們倆的孩子,哪能不會讀書。」
「……」齊少扉岑越夫夫雙雙說不出什麼話。
說圓月不聰明對讀書這方面沒天賦,那倒是假的,圓月讀書也行,背書也快,就是這孩子『不愛』鑽研學問,也不喜歡作詩。
圓月好奇心重,喜歡新鮮的東西,還喜歡戶外活動。
家中岑越從空間裡整理的書——齊少扉手抄本,圓月就很愛看這些,曾經看過一本簡單外科基礎的書,圓月特意跑到灶屋蹲著殺雞,他要給雞解剖,還拿小本子炭筆畫了結構圖。
岑越當時看到冊子,整個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就這個時代,外科的話,那一本興趣啟蒙教材,真的不成。
「千萬不能對人來!」岑越很正經跟圓月說。
圓月想了想便點頭,說:「阿爹,我也不喜歡殺雞,有好多血,而且書中所說的工具我也沒有,沒有麻醉不好縫合,阿爹什麼是麻醉啊?」
岑越:……
齊少扉便教圓月學中醫。他去南方種稻米時,圓月也好奇,整日跟著他一道,後來回來時便去看風車灌溉,還知道初中的物理動力——
岑越對此其實有些愧疚,他初高中的知識都忘的差不多了,那些書籍,他有的看了也看不懂,圓月求知若渴,他卻無法解決幫助。
若是崽生在現代就好了。岑越心想,不說天才什麼的,肯定能找到自己興趣理想,比如今什麼都看書摸索強。
圓月知道他讓阿爹操心了,後來就不去問阿爹書房中書里什麼意思,一個人自己看,看不明白了,便去找彎刀玩,和刀刀說。
他教刀刀騎馬,給刀刀牽馬繩,刀刀給他剝果子皮吃!
啊不是,是給他剝了皮,果肉給他吃。圓月很高興,他是刀刀最好的哥哥!
天豐八年。
整個北方,凡是種麥子之地皆用上了優質麥種,原是空虛的國庫,近二年豐盈起來,北方百姓田地能餬口,也不必一年四季都是粗糧度日,也能吃些白面饅頭白面麵條。
而南方,種植水稻的府縣州城,有的地方第一次用上了北安伯的稻種,原風調雨順一畝田二百多斤的稻米,如今能收五百斤,若是水田肥沃,能更多,到達六百斤。
天豐八年末,華都傳來噩耗,舒皇后薨。
聖上傳召北安伯一家進都。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圓月撐著臉頰閃亮亮的眼睛:刀刀給我剝了果子捏~
第146章 刀刀是最乖的
才兩年的光景,皇后便薨了。
別說岑越這些大人覺得驚愕,就是稱心也半天沒反應過來,眼底帶著不可置信,「皇后娘娘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