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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二苗臉立即嚴肅了,「可不能這樣,壞了小越哥你的名聲,現如今鄉里百姓因為麥種,對小越哥很是敬重佩服,要是因為買賣掙幾兩銀子,壞了名聲,那可不成。」
「小越哥我知道分寸的。」
「要不然咱們買賣斷開干係——」
岑越當即認真說:「我說這個不是跟你切分的意思,我知道你為人,不會借我名聲亂來,只是給你提個醒,怕有人給你設圈套由你往下跳。」
「咱們做正經買賣,以前如何,往後也是。」
姜二苗明白,點了點頭。
岑越說:「這幾年先穩一些,生意場上你多留心眼。」
「好。」
「要是出貨走的時間長,彎刀就留我家中,我家裡人多,你別跟我生分。」
圓月本來和刀刀在軟榻上玩,一聽阿爹的話,當即是眼睛亮晶晶的,「阿叔阿叔,刀刀在圓圓家中吧~」
岑越:……
姜二苗笑呵呵說好,「本來還怕你們麻煩,我就先應下了。」
之後的半個月,宅子才算徹底安頓好,是側門擴大了,趙嬸做的提議,說如今會客院住了官大人,車夫們來往總是低著一頭很是忐忑,怕衝撞了官老爺,現如今改側門走貨,那邊也離姜老闆近,是生意買賣自側門,連著整個後院子。
前面會客院以及前門則是十位官跟著北安伯整日尋地,做麥種的差事。
兩不打擾。
而開心了半個月的稱心,如今兩位西席也住了過去,姨娘院子很是敞快,當初蓋時還給稱心蓋了個院子,兩個院子連在一起,稱心院子一直空著——稱心跟著倆姨娘住的。
如今洪玄敏、韓月兩位夫子便住在了稱心院子中,在那邊正屋廳里開了個課堂班,學生有稱心、豆蔻、杏仁、梨頭,連著圓月也早上放過去學半天。
不過圓月學了一早上,第二日便撒嬌躲懶不去了,背著小包袱要去找刀刀玩,不去上學。
岑越:……
「你學了字,以後可以給刀刀當老師,刀刀叫你夫子。」岑越哄著說。
圓月搖頭,他不喜歡『夫子』這個稱呼。
岑越:「可以叫你夫子哥哥,你看你又是哥哥也是夫子,旁人家哥哥,就拿梨頭舉例子,梨頭哥哥會的可多了,是不是?」
圓月想了想,點腦袋,真的是。
梨頭在幾個孩子裡,是有啟蒙基礎的,起碼會識字,會打算盤,會記帳,因此才開了班教學,梨頭在裡頭就比較突出,夫子還誇讚過的。
洪玄敏和韓月兩位夫子都挺好的,岑越安排混合版,本來還想著二人會說些什麼不合適啊,結果兩人是怔愣片刻,也沒意見,就上崗了。
岑越很喜歡,覺得二位夫子請的好。
「你看梨頭哥哥多厲害,杏仁是妹妹,那肯定佩服有這樣的哥哥。圓月作為彎刀的哥哥,可不能躲懶的。」
圓月當即小臉認真,握著拳頭說:「圓圓要努力,圓圓是好哥哥,厲害的好哥哥!」
「好。」
搞定。岑越笑眯眯摸了摸胖崽肉呼呼的小拳頭。
四月中時,下了幾場雨,放晴後的幾日,鄉里莊稼漢天天到田裡去,時時盯著,那麥穗就跟扯了條似得,長得好,殼子裡鼓囊囊的,沉甸甸壓彎了麥秸稈。
曬得略干一些土路,沒那麼泥濘,從北方而來,一輛藏藍色灰撲撲的舊騾車,車夫一路問人,鄉民指了路,「看見沒,那就是北安伯伯爺」
「你們是誰啊?」有鄉民好奇詢問。
這一問那車夫先支支吾吾不知怎麼說,鄉民便起疑,三三兩兩的壯漢便圍了上前,手裡都拿著農具呢。
車夫瞧見當即是怕了,衝著車廂里人喊:「大奶奶四少爺您快說話呀。」又笑呵呵跟鄉民求饒,說:「車裡的不是壞人,是北安伯的親人。」
什麼親人?瞧著臉生,不像是岑郎君娘家那邊的哥嫂。
有鄉民想起來了,指著車就說:「這是青牛鎮齊家的,三少爺那個弟弟,就是惡毒後娘生的那個,大家忘了,去年聖旨剛下來沒十天半月,這母子倆便來了……」
那會一家三口直奔華都謝恩,自是不知道這事,而岑越回來後,要處理的事情也多。劉媽媽把這事忘了也沒提,再說了,提這個晦氣的幹嘛,當初杜氏來,她叫人打走的。
車廂里杜氏是臉又白又紅,氣惱的厲害,卻不敢發作,拍著車廂讓車夫趕車,別理其他人。
等馬車跑開了幾步,杜氏才掀開帘子,啐了口唾沫在地,提高了嗓子說:「再怎麼說我也是齊少扉的娘,他叫我一聲母親,我們不是正經一家人,那誰是?!」
鄉民聽了氣憤,有人便說:「你讓她且張狂。」、「忘了?岑郎君什麼手段?現如今是北安伯——」
「北安伯那上頭也有孝道的,就怕那個混不吝拿著孝道壓人。」
鄉民笑話:「誰不知杜氏是後娘,還是黑心腸的後娘,反正咱們鄉里,那都是信岑郎君的,杜氏有本事就往裡闖,咱們聖上開明,給北安伯配了侍衛的,那都是挎著刀真傢伙呢。」
眾人一聽,才安了心,岑郎君不吃虧就好。
杜氏在車裡拍著兒子胳膊,不知是給自己鼓起還是說給兒子聽的,「那克命晦氣的命可真是好,這就成伯爺了。」先是酸溜溜罵了句,又說:「咱們娘倆,你總歸是齊家的男丁,蓋那伯府還是華都來的官大人,那樣的宅子,住裡頭不知道什麼滋味,如今膝蓋軟一軟也沒什麼,娘要什麼臉面,我豁出去了,給你求個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