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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少扉拒絕了,說要藥方有幾處需要他親手炮製的藥材。
「那朕不留你了。」
「聖上早早用膳,一日三餐,莫要耽誤,食補長久。」
天豐帝點了點頭,讓總管太監送清越。齊少扉是作揖見禮,才退著幾步,出殿的。
這一日天豐帝餘毒清了,用過膳,聽聞有北方加急的奏摺便去批了摺子,一打開看了幾行,龍顏大悅,「好好好!」
天豐帝一連三個好字。
「北安伯夫夫是朕的福星,旺朕。」
他潛龍在府時,因為探花案提早部署,順利登基。如今餘毒清,北方北安伯又傳來喜訊,摺子上言,風調雨順國泰民安,聖上天命所歸,今年收成麥種脫殼曬乾後有四百六十斤。
「好事啊,摺子送太醫院清越那兒,讓他看看,朕知道他記掛著北安伯,一直念叨此事。」天豐帝跟太監說。
總管太監應諾,捧著摺子親自跑了一趟,頂著大太陽行走宮中,也不敢怠慢,北安伯夫夫真是簡在帝心。
天豐帝得此消息,喜悅久久不能平息,外界傳聞,他如何不知?說北安伯是因為『從龍之功』,他才封才賞的,這便是說他登基上位,用了手段,並非天命了?
時下便讓天下百姓看看,到底誰才是真正的龍子,天命。
「傳朕旨意,麥種之事通曉天下。」
「北安伯大賞……」
「……朕記得,北雁郡唐家離得近,傳朕聖旨,讓唐文抽調兵前往北安伯封地,協助麥種之事……」
天豐帝想給齊清越賞,但此子赤子之心,志向不在官途,脾性幾分清高,這做官,不合適,便蹙眉想了一番,最後大筆一揮,提了個『官』做。
太監後來傳旨,齊少扉在太醫院跪著接旨,聽完後一頭霧水,敢問公公,「這散士是什麼官?」竟還是個正三品。
他不想留在華都做官的。
這皇帝怎麼恩將仇報!
「齊大人莫慌,這散士乃是聖上專門為您提的,說您善學,再因北安伯有功,說是封誥命,卻有些不妥,便捏了個官職,您以後歸鄉,身上有散士便可週遊大華官學、國子監可講學……」
齊少扉聽完後,當即是換了副嘴臉,心中撤回了罵天豐帝的話,笑盈盈拱著手很是和氣說:「聖上體恤,臣感激不盡。謝謝公公了。」
「不謝不謝,齊大人客氣了。」
後齊少扉親自面聖道了謝。
天豐帝一看,此子什麼神色都露在臉上,不由笑說:「你不愛做官,便講學吧,文章醫術,你愛教什麼教什麼,百姓有幸學到你一身所學,你也是替大華盡了忠心。」
「臣自是忠心耿耿。」齊少扉鏗鏘有力說。
天豐帝眉眼笑意,便道:「那就先留到朕身體好了,明年再回吧。」
齊少扉:……把撤回的罵放出去。
「臣遵旨。」
當天夜裡齊少扉便在伯爺府『借酒消愁』,只喝了一碗便不喝了,借著幾分酒意,寫了許多信,聖上說,不如封賞的東西會送到桃花鄉,你要是有信一道送回去。
……過了兩日。
天豐帝看到齊清越送桃花鄉的信,便沉默一二。太監總管還怕,可是齊大人寫了什麼不能寫的?抱怨了聖上?
信中並無,只是天豐帝被信中內容『噁心』到了。
八月初,華都賞賜連著阿扉的信都到了岑越手裡,岑越先拆開的信,看的時候不禁面露笑意,嘀嘀咕咕說:「怎麼這麼肉麻啊。」
肉麻兮兮的。
「阿爹,什麼信呀?阿爹笑的好開心,圓圓也看看。」圓月跳跳扒著阿爹看。
岑越:「你識字嗎?」
「阿爹講給圓圓聽,是不是爹呀?」
「是你爹的來信。」岑越看信中內容,這個可不好講給圓月聽,翻了最後一頁,這塊是說給圓月的,便刪刪減減說:「……圓月吃飯肯定吃的好。」
圓月在旁點腦袋,他吃飯可香了。
「一定是有些胖了。」
「圓圓才沒胖呢。」圓月急了說。
岑越咳了咳改口:「你爹意思你長高了,吃多的飯就會長高高。」
「那圓圓長高高了。」圓月高興點腦袋。
……
夜裡岑越去圓月屋子,看圓月睡的踏實,這才回了自己屋,床上自是空蕩蕩的,沒有阿扉說:越越快上來,我給你被窩暖好了。
這是兩人分開最久的時候。
天氣炎熱,夜裡卻幾分涼意,岑越半開的窗,想著阿扉夏日時,天氣悶熱會給他打扇,不由笑出來,輕聲說:「這個季節也不該是暖被窩,換阿扉來,該說給他扇扇風,可涼快了。」
還有阿扉自製的『蚊香』。
岑越睡不著,又把信拿了出來,仔細又讀了一遍,可能是夜裡,沒有白日時的矜持,下人都在,他此時看便不覺得內容肉麻,而是阿扉的坦誠真心。
他真的很想他。
他也很想阿扉。
願早日相聚。
天豐二年,九月,此時天氣幾分涼意,聖上新封的北安伯麥種一畝田能種出四百六十斤這消息已然傳遍了整個大華國,就是最南邊最北邊的百姓皆已耳聞。
官老爺有什麼大事,就是皇帝老爺換人做,改朝換代,底層百姓聽聞撐死感嘆一句:哦,成大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