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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頭林大夫開始炮製藥,其餘的讓小徒弟抓藥包好,怎麼服怎麼煎說著,姜老太年紀大記性不好怕糊塗,什麼三碗水煎一會又是一碗水,她怕這麼貴价東西糟蹋了不說,要是跟老三的藥一樣,到時候病沒治好,還給壞了,這就糟了。
能有幾個銀錢這麼糟蹋的?
「麻煩您再說一道?」
林大夫不厭其煩說,還給寫了,可姜家人全家都不識字,姜二苗是多背多記,最後重複了遍,林大夫點點頭說對著,孩子現在退熱了,沒什麼大礙,回去煎藥喝著,參茶不斷,量不可過,慢慢養著。
「沒白帶過來。」姜老太對二苗說,她只知道豆豆現在沒大事了。
姜二苗又在心底默默念了好幾遍,姜大壯也重複著。藥都拿好了,錢也交了,東西都記下了,姜大壯抱著兒子,按理該回了,天也不早了。
「不急,去街上買個點心,二苗前頭說買你苗子的姓啥住哪裡?得謝謝人家,要不是人家,豆豆要耽擱。」
姜老太是摳門,在村里也不好惹,脾氣臭,愛罵人,可有一點,那就是不欠人情,今個早上借牛車,說什麼都要給錢的。
人情上,姜老太活了大半輩子,那是早早還上,省的心裡老記掛,誰知道啥時候就忘了。或者是擱久了,屋裡人多心思不在一處,想省著錢,慢慢的就不覺得這是個人情是個事了。
但你得記著。
姜老太跟倆孫子說道理,「……趕牛車回去快,不耽誤這一會功夫,謝了人家,回頭豆豆好了,家裡什麼農貨再送一些。」
「奶,我知道,都記在心裡。姓岑,岑夫郎家裡住西北邊,離這兒不遠,有個小院子得從窄巷子進……」姜二苗話說的快,奶說的都是正理。
一家人說著往出走,林大夫聽著咋這麼像齊家,當即是喊住了人,說:「小哥兒,你說的地方是不是大街面上掛燈籠齊家?」
姜二苗撓頭記不起來了,說:「好像是,之前我從南邊過去,沒走大路,光記得小院子,不過岑夫郎相公好像姓齊,是個少爺。」
「那就是了,你們去吧。」林大夫指了路,末了又說:「那是我們鋪子東家家裡。」
誒呦這可巧了。姜老太張嘴就說:「都是一家子的善心啊,難怪你們東家鋪子開的長久,好心吶。」
一家子道了謝,趕了牛車走了。
林大夫也感嘆湊巧,一回頭就看到齊老爺在,這是全聽見了,不由說:「三郎君心還是好的,歪打正著救了一孩子。」
「是了,你昨日說他還年輕,是年輕氣盛了些,心好就好……」齊老爺點點頭說。
齊老太爺在時,當時樂善好施廣結善緣,像是資助許秀才讀書科舉,雖說齊老太爺也有功利心在,但好事實打實的做了,還有找了林大夫來坐堂。
當時林大夫年輕沒資歷,也怕,齊老太爺就說,他這藥材鋪子本來只是賣藥,但窮苦人家看不起病,有時候頭疼腦熱說不清,你給瞧瞧,看怎麼抓藥怎麼治,當時是不收來買藥人看診的錢的……
所以鎮上、附近村民都往平安堂跑。
現在一想,齊家藥鋪一間變兩間,關係好的,都是老太爺在時結識留下的人脈關係。
齊老爺不如他老子,所以怕家業栽在他手裡,怕後繼無人接管家業……
作者有話要說:
齊少扉日記6:越越明日給阿扉做肉餅,明日怎麼還不到啊,越越對阿扉真好~
第30章 吃到肉餅了
齊少扉起了個大早,自己穿衣,收拾好後,乖乖趴在床邊看越越。岑越其實早醒了,裡頭大崽窸窸窣窣的,儘管很小聲,但他又不聾,再者十幾年如一日的早起,這個點差不多醒了。
就是阿扉怎麼這麼早。
小朋友偶爾還是要睡懶覺的。
岑越好奇,就沒吱聲,看著阿扉穿衣收拾,衣服帶子系的很好,還是活結,很仔細,阿扉其實很聰明,學東西也認真——
曾經岑越想過,要是給阿扉教字教常識,阿扉是不是能慢慢的重新『長』一遍,指的是思維智力,不是身體。
可這段日子相處下來,岑越知道他想的簡單了。
阿扉是被困在了五六歲的年紀。
穿衣吃飯這些事情,那是小朋友能學習可以做好的範圍,但要是再難度一些的東西,阿扉就『學』不來了,也無法理解一些成人思維。
無法圓滑的社交,聽不懂大人彎彎繞繞話里的意思,看不懂複雜的神色,只能直勾勾靠著小朋友的直覺來行事。
因為暫時無法康復,只能安慰說這樣也挺好的。但一生被困在幼時——岑越想帶阿扉去府縣看大夫的念頭越來越重了。
岑越腦子想著事情,感覺到阿扉扭身看他,當即閉上眼裝睡,逗逗大崽玩。齊少扉小心翼翼趴在越越身邊,專心的守著越越,等越越醒來就看到他啦。
「……」岑越好笑,故意又裝睡了一小會,才裝作起床迷糊睜開眼。
齊少扉就跟小狗看到主人一樣,腦袋上要是有耳朵都能豎起來,整個人都精神了,喊:「越越!」
「早啊阿扉。」
「越越早。」齊少扉乖乖喊。
岑越撐著胳膊要起身,齊少扉早早去拿架子上掛的衣服了,岑越接過自己穿,看著一大早就鞍前馬後的大崽,「今個起這麼早,是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