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頁
別說劉媽媽看出來,小菊估摸都瞧出來了。
梅香扇了下自己臉,是氣是羞是惱,怎麼能這麼沒出息呢,以後可不能這樣了……
這也就是初戀還沒戀上患得患失,要是擱現代來說,有點戀愛腦前兆,不過岑越一打岔,梅香又給緊急剎車了,腦子一下清醒。
導致第二天大家來上課。
岑越忙裡偷閒看到梅香躲著鄒大夫,那是目不斜視,規規矩矩,很有分寸和距離,晌午送飯也換成了小菊,過了兩日,鄒長青問到他這兒,說:「我是不是得罪了梅香姑娘。」
「……」
「這幾日,梅香姑娘見了我就躲著走,對我也冷冰冰的了。」
岑越:「她做了什麼失禮的事情嗎?」
「沒、沒,那倒沒有。」鄒長青忙解釋,「只是有些不同了。」
岑越實在是不懂談戀愛,他一向遵循『自然而然』,便說:「沒什麼大事就好,要是缺什麼,招呼不周,鄒大夫可以來找我。」
「好,沒什麼不周的。」鄒長青後來就不說了。
他覺得是自己多慮了,既然沒什麼事,那就把精力用在看醫書上,叔父留下的醫書,他都帶來了,以前在榮和堂時看不進去,如今收了收心,好好看下去。
十月針灸結束。
齊少扉病情依舊,並沒有什麼見效。岑越倒是沒氣餒,好歹他家大崽現在不是太監,這方面病情好了,就是好的有些過頭了,也太血氣方剛……
岑越正想著下午去果林鋤草消磨大崽精力。
鄒長青說:「這些日子多有打擾,我不太想回府縣,來回麻煩,想著以後多留幾個月,這些銀錢當做我的食宿費。」
「這怎麼可以。」岑越忙推辭,「小鄒大夫是幫我相公治病的,親自上門坐診,是方便了我們,免得我們奔波,應是感謝,不該再收食宿費。」
鄒長青道:「一碼歸一碼,我坐診十日費用收,可剩下的二十天我吃住,還要勞煩趙嬸幫我洗衣,實在是過意不去。」
兩人就在這兒推辭來。實在是鄒長青也是個倔脾氣的,真是認死理。岑越最後便說:「這樣吧,錢我肯定不能收,鄒大夫要是可以的話,每月中在我家門口觀景廊上,幫鄉里鄉親看看病,如何?」
「你看診費多少,就看幾日。」岑越道。
鄒長青一愣,交錢的手都頓住了,沒想到岑老闆會這般說。
「我們家才搬過來,之前蓋宅子,現買田種果園,有些招人眼,一是根基不穩,雖是姓齊但畢竟不是這裡的人,想結個善緣,二嘛,這錢我真不好收,不如如此,也免得來回推搡難看。」
鄒長青收回了銀錢的手,點了點頭,很認真說:「岑老闆善心。」
岑越便笑笑不再多說了。
在鄉間立足,銀錢房屋這基礎不提,人是群君的,九個村合成一個鄉,人多是非多,各類人也多,他們家靶子大,那就立起來,要有威望的。
這威望有兩種,一是惡霸名氣在外,村民們不敢冒犯,是害怕。不過這種人家,若是哪天勢弱,那就是牆倒眾人推,即便不推也得狠狠罵兩句。
二嘛自然是眾人心服口服,德善威望。
哪個宵小來碰瓷搞破壞,是要被自己村里人戳脊樑罵。
齊家是後者,之前在青牛鎮能立足,就是齊老太爺如此,恩威並濟,慈善行事,在百姓間有了好口碑。如今岑越不過是效仿罷了。
第二天,鄒長青就在齊家門口觀景迴廊處擺了攤子。
一早上那是一個人都沒有,鄒長青就在那兒看醫書。
趙春花後來跟郎君說起此事,「齊家門口氣派,平日裡別說村民了,就是一隻螞蟻都繞著走,村民可不敢來。」
「那勞煩趙嬸跟相熟的人說一說,就說府縣鄒大夫免費義診,不要銀錢,有難受的可以來瞧瞧。」岑越說。
趙春花一聽就高興,郎君不是怕吵的人,也不嫌棄村民粗鄙,當即樂意跑腿,這可是大好事啊。
後來趙春花就跟兒子曹羅念叨,說郎君三少爺心腸好,不是那刻薄的,你要好好幫郎君做事云云。
有了趙嬸宣傳,是說一個,就能傳的整個村都是。
第二天時,一大早果然齊家大門口有村民來,那媳婦兒摻著婆母,剛來時,倆人都不好意思不敢上前,還是鄒長青看見了,問了聲怎麼了。
請二人坐。
齊家門前是L型迴廊,遮風避雨,也能容人坐下休息。再後來,鄒長青哪怕走了,齊家的迴廊,鄉里百姓累了,或是躲雨,都會在這兒歇一歇,算是齊家微末的善心吧。
這事不提,只說如今。
早上岑越和齊少扉吃過早飯,兩人去會客院時,那是跟上學堂差不多,岑越說:「昨日什麼字?」
「『明』、『日』、『樹』、『果』……」齊少扉記憶里好,全都答對了。
岑越便說:「換你了,你來考我。」
「越越前日是什麼字?」
岑越便回想作答。兩人複習功課到了會客院,一看姜二苗正跺腳,懊惱說:「誒呦我這個豬腦子又給忘了。」
「二苗你仔細想。」
「你給我提個醒?」
寇長峰一個肌肉悍匪一樣的人,這會是胳膊伸開,雙腿岔開,比了個大字造型。姜二苗一看,當即是眼睛一亮,「樹!樹!我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