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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來時,牙是用榆木樹枝刷一刷,也不敢沾著鹽,鹽貴,村里人有時候拿一種樹葉嚼一嚼清口。窮人就是這般清潔。和阿扉結婚後,鎮上就有牙具賣了,配套的牙粉、胰子。
因為胰子便宜實惠——相對來說。
香皂那就是更高階的,裡頭添了花草,賣的也貴价。岑越在北雁郡城見過的,不過果皂倒是沒見過,他這草莓果皂在北雁郡城,如今還算稀罕東西吧?
岑越想著賣貴點。
送了各府一箱,如今就一箱了。
岑越想著找家大店問一問推銷一下,就見牛老闆喊住了他。
「岑老闆這是送貨呀?」牛老闆放了櫻桃,在家吃了一碗,這會是想起來到店看看,當即在街道上碰到了岑老闆齊舉人。
「是。」岑越想了下,上前幾步,跟牛老闆交底:「我有一箱草莓香皂——」
「啥?!」
「什麼東西!!!」
牛老闆二連驚訝,瞪圓了眼睛。嚇得岑越都止住了聲,就看牛老闆跟做賊似得,上手要拉他,他還沒動,齊少扉手裡扇子先隔開了,牛老闆才反應過來,忙是道歉。
「我有事相商,心急了些,岑老闆齊舉人別見怪,咱們移一步說話。」牛老闆請,壓低聲:「那香皂的事,咱們好好說,到我鋪子裡說。」
岑越:……大概懂了,牛老闆是想包圓他家香皂。
牛老闆覺得今日真是合該他順,心裡美滋滋的,碰著這麼個好機會,奉若上賓連求帶請賠笑請岑老闆齊舉人移步。
岑越是『賣誰不是賣』,牛老闆也算是打過交道——他們純粹的買賣關係,他買牛家的桑綢、布料、首飾掛件,牛老闆買他家的果子。
之前也沒深交,不過過去看看吧,低於他心裡報價,不賣就是了。
移步隔了一條巷子,到了牛老闆的綢緞莊,店裡夥計認識人,點頭哈腰先喊老闆,再喊了聲岑老闆。牛老闆說了句:「以後見了岑老闆客氣些,去泡壺上等的碧螺春,這邊的貨——」
「岑老闆要是信得過我,咱們有的談,不如先移步到後院,這位兄弟也能歇一歇,涼快涼快。」
岑越點頭,也痛快:「成,那就打攪了。」
「不打攪不打攪。」
牛老闆笑眯眯的請他的貴客進後院坐,趙立便推著貨走了側門去後院,綢緞莊的活計對他很是客氣,底下人就是如此,長了八百個心眼,琢磨老闆臉色琢磨的很好的。
綢緞莊牛老闆有求岑老闆,連著他也能落幾分殷勤招待。
坐定上了熱茶。
天熱,岑越也渴了,但茶水燙不好入口。牛老闆見狀喊說,再來一壺涼茶,等涼茶上來了,岑越一飲而盡,齊少扉親自執著茶壺,給越越重新添滿了。
倒是真不客氣。牛老闆心想。這也好,這對夫夫一看就是痛快性子不墨跡,不墨跡好啊。
「岑老闆剛說的是不是草莓香皂?」
岑越點點頭,讓牛老闆喊人,讓趙立送兩塊過來。牛老闆忙去叫人,先看看貨。
「做草莓香皂的,草莓質量品相就不用特別好——」
牛老闆心裡一喜,這岑老闆賣貨還是年輕,連著短處都跟他說了。
「裡頭有兩種,一種是草莓蜂蜜的,一種是草莓牛乳的。熬草莓的水也是我們那兒特別的泉水,這泉水灌溉的草莓,才是草莓好的品質,一方水土養一方草莓嘛。」
齊少扉端著茶擋住了上揚的唇角,越越也不算唬牛老闆的。
水是空間靈泉,這靈泉雖不是洗精伐髓那麼神奇,但也比普通水好許多,長久用了——岑越長久喝了、洗臉啥的,確實是好,皮膚好,細膩,不長痘。
可能是哥兒原因,他汗毛很少的。
「我說的天花亂墜,牛老闆怕是不信,一會拿過來就知道了,草莓香皂,我也是下了功夫,從質地到造型,我自誇一句,是很不錯的。」岑越笑眯眯的,「本來是兩箱子,一箱子送給各府貴客了。」
「如今嘛,就剩這麼一箱。」
牛老闆聽到這兒,生意經瘋狂作響,各府的貴人用?這草莓香皂,肯定有高門大戶的千金女郎用,要是東西好,不怕傳不開,傳開了,那時候岑老闆回去,一年就賣這一遭,豈不是剩下的貨全在他手裡了?
這東西也好放,不會壞的。
牛老闆心動的不得了,兩眼冒光,幾十年的生意人,這會還沒談價格呢,先露出興奮來了——能不興奮嗎。
岑越話說到這兒就不急了,喝茶。
牛老闆急啊,抓心撓肺的。
沒一會趙立送來了兩塊香皂。因為岑越是要送人,算是超級VIP客戶專享贈品的,因此確實是花心思做的,香皂盒子是竹盒,淡淡的青色,雕刻了花紋,打開來,包裹著香皂的油紙貼口,那是粉色火漆,落了印。
印章是齊家果園logo,是岑越提起來,齊少扉設計的。
桃花鄉,那便是桃花為主,一輪圓月。是以兩人兒子小名圓月得的思路。可見齊少扉每次說臭圓月,可心底里是疼愛孩子的。
畢竟圓月是越越和他的孩子。
岑越遞給牛老闆親自拆。光那竹盒,選著青翠寬大的竹節,是鄉里師傅先打磨削薄,而後過水晾曬,雕刻,雕刻的也是桃花圓月。
就占盒子側邊,一個沒留神,就會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