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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越:……他都不敢看大伯的臉色。
但大伯這個年紀了應該不是那方面的問題。岑越讓阿扉仔細說說,齊少扉便說:「大伯伯是不是老想尿尿,還尿不乾淨,有些體寒,這是風寒和腎虛,要補的。」
這要是換了個大夫說這話,肯定話還沒說完,齊大伯就喊人來攆走了,可這是弟弟留下的兒子,同他們走動親熱起來,齊大伯不想傷了孩子的心,愣是聽完了。
齊少扉說了藥材,都是尋常便宜的,他給村里人看久了,都是用的便宜藥材,卻能治病。
「……大伯伯你要記得喝哦。」
齊大伯憋屈忍了回去,「喝、喝!」
後來兩人回去了,齊大伯還讓老伴給他煎藥,大伯娘不可置信,「你真要喝啊?鎮上大夫開的藥,你都是想起來喝一喝,想不起來倔的不動。」
「喝,我都答應少扉了。」齊大伯幽幽嘆氣。
大伯娘倒是遲疑不敢按著少扉說的藥方來煎藥,「不是我信不過少扉,可少扉有病,他開的藥方萬一喝壞——」
「那我更要喝了,其他人不信少扉,我做他大伯的,還都答應說得好好的了,怎麼能不喝,別說了儘管去煎吧。」其實齊大伯自從弟弟走後,這兩年就老愛把一把年紀,不成咯不成咯掛在嘴邊。
倒不是齊大伯盼著自己死,只是生死看淡了許多。
大伯娘拗不過,只聽那些藥材確實是尋常可見,便想著先煎一副喝一喝,沒準就跟先前一樣,後頭忘了、不願意喝了。
哪成想,齊大伯對少扉開的藥,那是天天催著問。
一直到了十五。
桃源鄉兩家大伯家的兒子來走動,送了禮,齊大伯家大兒子還說:「上次少扉給我爹開的藥方,我爹連著喝了七八日,如今說風寒好多了,我娘原先是不信的,現在一看很是稀奇,我爹說,少扉是齊家人,識藥材那是沒問題的……」
至於齊少扉會看病這事,照舊是沒幾個人信的,即便是齊大伯喝藥喝的差不離好多了,齊大伯娘也覺得是先前藥效起了作用,或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少扉像個孩子一般,怎麼能學會給人看病呢。
齊少扉聽到大伯病情好了許多,很是高興,當天是多吃了一爐餅。那也是越越做的烤鴨可好吃了!
家裡有烤爐,岑越便琢磨學著做烤鴨——這道菜說了許久,從搬進來時就想著,後來一直沒空,被打岔,如今是烤鴨終於上了席面。
桃源鄉做藥材燉鴨一絕,如今吃了烤鴨,兩堂兄都說好。
出了年,莊稼漢還嘀咕說今年雪下得少了,就怕今年收成不如意,結果誰能想到,年都出了半個月,驟然降溫,連著四日大雪。
岑越望著簌簌簌落個沒停的大雪,也有些擔憂,倒不是地里莊稼,就怕雪太大有了雪災就不好了。
好在第五日就停了。
一直到二月初,春寒料峭,雪水化開,路上泥濘,來齊家門口看病的人多了,都是抱著娃娃來的。
鄒大夫在前坐診,齊少扉在旁幫忙。
岑越看寒風凜冽,就說把門打開,去轎廳里吧,又給轎廳里擺了兩個爐子,本來是取暖用的,結果最後成了煎藥了。
藥材費用照舊收的便宜。
後來二月中天晴了,一連許多日大太陽,岑越和二苗開始下地種草莓了,今年早早半個月種上。
「可別下雪和天寒了,要不草莓苗子要凍壞了。」姜二苗喃喃道。
岑越說:「後期要是壞了,我們再補一補。」
三畝地好收拾,幾個人兩天就種完了。
到了三月初時,有幾顆凍壞的,沒長出來,岑越就再補上,沒事就偷偷給草莓苗子澆些泉水,連帶著九畝的寒瓜種子全種上了。
「今年要是賺了銀錢,我想著再買幾畝田,回頭種些脆桃。」
桃花鄉多桃樹,自然是有桃子的,不過時下果子都一般,果肉小,有些酸澀,品種不是特別好。
姜二苗答應,說:「小越哥,現在就能買了,我那銀錢都沒亂動,存著呢。」
「我桃樹種子不多,再等等,去北雁郡城我看看篩一篩,回來我在自己培育培育。」岑越說的培育自然是在空間裡。
姜二苗點頭,也不問,都聽小越哥的。
託了老天爺的福,二月沒再變天,雖是冷了幾日,但不像之前那般下大雪,到了三月底時,早春的草莓苗子就綠油油的,漲勢喜人。
四月十六七時,去年岑越讓來的車夫已經陸陸續續來了,一共九輛車,吳掌柜也到了。
經過去年的經驗,今年安頓車夫、煮飯收拾等等瑣碎活也很有條不紊,到了二十多號,早春個頭大的草莓終於長得差不多能摘了。
可以叫採摘工了。
今年先叫了十人,第一批大半天就收拾好,此時才四月底,天還不是那麼熱,岑越也給貨車板周圍放了一圈的冰,稀稀拉拉的。
九車貨是七車送府縣,兩車岑越送北雁郡城,這兩車,他備的冰多,還都是用『冰箱』放著。
家裡有二苗調度剩下的,岑越沒什麼不放心的。
第一趟出貨很是順利,岑越和老車夫們走過好幾趟,齊少扉也跟著,兩輛車貨少,走的輕快,日夜兼程趕路,到了北雁郡城時才五月初。
岑越直奔秦唐二府,兩府果然要草莓,像去年那般,得了四百兩銀子,因知道他五月時還會來送第二批草莓,便抬了手沒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