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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雁郡城百姓都得知了,這草莓難得,今年三車哪府里能用上,那就是身份尊貴的體現了。
草莓一時成了傳說中的金果子。
而百姓們吃不到金果子,就來爭相買一買桃花鄉齊家的寒瓜,買的早的,一嘗果然是不同尋常寒瓜,是汁水清甜,清亮解暑,可惜貨不多。
「老闆,外頭定寒瓜單子太多了,我沒再接了。」趙立說。
岑越點了點頭,寒瓜早五日都賣完了,如今有人天天來客棧找他訂貨,人聲吵雜,根本不是能休養的地方,這日便說:「備車回去吧,路上走慢一些。」
十三日了,阿扉傷已經止血結痂,只是人還昏昏沉沉的,不過現在醒來的比之前好多了,一天大部分時間在睡覺,能醒來一兩個時辰。
岑越也是見這樣,才敢啟程回去的。
趙立一聽回去,忙去吩咐底下人套車,也不再過夜,當天直接出了城,而那兩筐壞草莓,早早都砸爛扔了。
岑越不知,他們前腳丟了草莓,後腳趙三就蹲著一通翻找,嘴裡還念著:「這夫郎老闆做買賣,下手是乾脆,這麼好的東西說砸就砸……」
「草莓到底長什麼模樣,它那種子又在哪裡?」
趙三想尋常果子核都在芯子裡,他是翻完了一圈,也沒見一顆核,不由猜測,肯定是這位岑老闆,丟的時候把核給挖了,也太過小心了。
活該遭人惦記,他家相公出了事。
趙三說著,拿了手指沾了一些看著好的,放嘴裡,又忙吐了出來,怎麼又苦又臭的——
呸呸呸,放壞吧,可噁心死他了。
回去岑越讓趙立先帶大部分車隊早早加快回——他在北雁郡城留的時日太多了,一來一回,怕是桃花鄉家裡擔心,還有地里寒瓜也要用車。
岑越留著一個車夫還有王勇兩輛車,在後面慢慢走。
回去時不敢顛簸,走的平穩,到了桃花鄉已經六月中旬了,他們車子剛進村不久,遠遠見到了兩位姨娘抱著稱心,還有劉媽媽也在外頭。
見到他們車子,眾人都是又驚又喜,喊:「回來了回來了。」、「可算是平安回來了。」、「快去請鄒大夫來。」、「跟二苗說回來了,他還在地里,快快。」
馬車到了齊家大門前。
劉媽媽先是眼眶發紅上前,問:「郎君,三少爺傷著了?怎麼樣了?」
馬車裡傳來一道虛弱的聲:「劉媽媽,我好著呢。」
「沒事沒事,沒事就好,嚇死我了。」劉媽媽聽見三少爺聲,是一顆高高吊了許多日的心終於放下來了,擦著淚,念叨哭著說:「三少爺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怎麼對死去的夫人交代啊,幸好無事。」
門口人圍著,家裡丫頭、車夫、大夫。
岑越先下了車,扶著阿扉下來,說:「先回屋,稱心還小,別嚇著她,抱她走。」
「好、好。」林姨娘忙答應上,讓蕊紅抱稱心回院子。
齊少扉腦袋裹著厚厚的紗布,腿還有些軟,岑越說:「讓王勇抱你回去?」
「不要。」齊少扉病音弱弱的,有些低沉。
岑越扶著阿扉手一頓,側臉看過去,有一瞬間,他覺得阿扉不像阿扉了,待他看過去,阿扉雙目軟弱,可憐看他,孩子氣嘟囔說:「抱著好丟臉越越。」
「那不要就算了。」岑越現如今對齊少扉更是縱容,什麼都慣著。
等回到了院子,齊少扉上了床,鄒大夫來把脈,說的也是那一套,又檢查了傷口,岑越看都結痂差不多了,鄒大夫說:「傷口不必包紮了,天氣熱,小心一些,之後擦擦藥就好。」
「可阿扉如今睡意多,一天下來,只有兩個時辰醒著,平時都是昏昏沉沉的,醒來也吃不了多少飯,走不了多少路。」岑越一直擔心這個。
鄒大夫蹙眉道:「這等傷——外傷快好了,可他腦子裡應該是還傷著,只能慢慢靜養休息——」
「我再去翻翻叔父留下的書,看看有沒有辦法。」
兩人正說話,床上齊少扉就迷糊,眼皮沉沉的,很快就陷入了睡眠中。岑越請鄒大夫先出,合上了門,讓阿扉先休息,一邊低聲說:「北雁郡城的醫堂大夫這般說,後來還有一位大人引薦的大夫也是這麼說——」
如今鄒長青也是這個說辭。
古代就沒有什麼神醫嗎。
岑越把話咽了回去,他知道自己情緒不對,盡力克制著,便說:「勞煩鄒大夫多費費心神,阿扉的病,我真的怕。」
「我知道的,岑老闆也別太擔憂了。」鄒長青知道自己說的是廢話,岑老闆消瘦了一圈,眼底也是泛烏青,但他也不好多安慰什麼,也不善此,只能回院子,儘快翻看醫書找出良方。
鄒長青走了,岑越的工作還未結束,他要安撫家裡人,說明事情來意,還要瞞著劉媽媽她們阿扉的真實病情,地里的寒瓜,家裡的生意進度,這些都要他安排的。
你不能倒下的。岑越深吸了口氣,神色自若的到了廳里,他一出來,大家都看他,兩位姨娘也站了起來,岑越讓坐,也一邊坐下。
「估摸趙立跟你們說了——」岑越在心裡組織語言,見劉媽媽擔憂焦急神色,神色儘量放的自然輕鬆一些,說:「路上送貨時,有人給馬下藥,衝撞了些。」
「我報了官,兇手已經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