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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少扉就老跑神,往外頭瞧。
岑越就說咱們去看看孩子怎麼樣,藉口帶著阿扉一塊去玩。他們一走,齊家長輩臉上是笑容,誇說:「你們小越養的好,脾氣好耐心好,心地善良,好孩子。」
岑鐵牛當然高興,就是嘴笨,只說好說小越在家時就好。
傍晚時蘇秀才一家也到了。
第二日,齊家喬遷之喜擺宴開始,請了舞龍舞獅,敲敲打打在門口放了炮仗,岑越齊少扉拉了門牌匾額上的紅綢,露出齊宅二字,眾人是鼓掌歡迎。
客人們迎進,入座。
中間大花園特別敞快,擺著桌椅,迴廊是掛著紅燈籠綁著紅綢。
宅子門口,躲在人群瞧熱鬧的程家人,望著大門踟躕不敢進,程母抹眼淚,「妞兒是不是回來了?」
程弟弟墊著腳往裡看,這宅子裡都擺酒席,娘說了,他二姐在裡頭住著,為啥不請他們
「老七你去問問。」程父不敢上,讓小兒子上去問。
他姐出嫁時,老七才三歲還記不得事。
程七也怕,老老實實畏畏縮縮不敢上前問。一家人在門口著急,卻都是老實巴交膽小性子,最後誰都沒進去,問都沒敢問,賓客進完了,門口散了,程家人也走了。
回去路上,程父說:「二妞跟齊家少爺夫郎過日子,肯定做不得主的。」
「我聽說賣身的話,那跟奴差不多,都是由主人家打罵發落的。」程母說。
程父臉上更沉默,只嘆氣,程母也不說了,夫妻倆心裡都明白,當初二妞給齊老爺做妾,那是他們窩囊,逼到那份上了,可家裡也難啊,二妞不嫁人,她爹兄弟要賠命賠腿的。
「……那時候二妞跟李村那小子……」
「還說這話幹啥,她現在日子也好,當姨娘,吃穿不愁,多好。」程父說著給自己說。
程母點點頭。
這麼說著,老兩口心裡就好受些,像是那賣身做妾也是一樁好事似得。
早前時,岑越問到程姨娘這兒,程姨娘一臉堅決說不見不請,就當她沒什么娘家人了。岑越一見,就沒請。
於是就有今天這樁,不過程家人老實也不敢進不敢問,到最後宴席擺完了,岑越也不知道程家人來過,跟沒發生過一般。
擺完席第二日桃源鄉的齊家人回了。
岑村路遠,岑越想多留大家住幾天,岑大伯說家裡地里還有莊稼,住這兒久了,心裡操心放不下。岑鐵牛在旁點頭,大伯小叔家還有人,他家是全跑來了。
「門戶記上了,你日子過得好,我就放心了,等以後石頭大了,我和你嫂子再來。」岑鐵牛說。
於是到了第四日就收拾全部回了。
岑越齊少扉送大家離開,等車影看不見了,這才回去。前幾日宅子還熱熱鬧鬧的,這會安靜許多,不過靜了也好。
「太鬧了,我頭疼。」岑越說。
齊少扉就要給越越揉揉腦袋。岑越拉著阿扉的手,說不用,又說:「等莊稼們忙完了,到了八月抽人手,或是僱工要開墾田地。」
「二苗家也蓋好了,過幾日吃二苗家的席。」
齊少扉說好啊好啊。
「還有地忙完了,咱們去一趟府縣,這次王掌柜賣香料我們跟著一道。」岑越捋之後要忙的事。
去府縣借名目『搞』種子是一事,再去去榮和堂問問小鄒大夫,阿扉病情如何,幾位大夫琢磨出進展沒有。
這搬家的事,從去年到這會,時隔九個月終於是徹底完成了。
「回去先睡兩天大覺!」岑越說。
齊少扉應:「好啊,越越我們夜裡睡外頭好不好?睡涼蓆上,這樣能看星星。」
「可以啊。」
當天夜裡,兩人洗過澡,穿著坎肩褂子,褲子都是寬寬鬆鬆的中褲,那張小院做的竹蓆搬了出來,就放在涼棚底下,他們這涼棚葡萄樹還沒栽種,光禿禿的,不過看星空更方便了。
今年沒吃上寒瓜,要是冰過的西瓜那就更好了。
七月初,姜二苗寇長峰院子蓋好了,不過兩人沒邀家裡,二苗說:「這會地里忙活,我家肯定不來人,再說在村里,我們倆是打長工的,也沒啥氣派不氣派,我買賣還沒做個樣子呢。」
「等過年那會再說吧。」
岑越便說:「那我們倆去你新屋熱鬧熱鬧?」
「小越哥,我就是這意思。」
姜二苗寇長峰的院子,只要不跟齊宅比,那是不小的,很是質樸實用,沒什麼花樣子。那天,岑越送了炮仗,點了炮仗炸過後,姜二苗寇長峰推門,請客人入內。
飯菜也是姜二苗做的,寇長峰也會做,姜二苗說:「長峰烤肉好吃。」
岑越沒吃過不知道,真信了。
倒是寇長峰沉默了下,不知道說不說實話,但二苗這是誇他的,那就不說了。姜二苗不讓小越哥兩口子幫忙,說今日他們倆來做飯,你們歇著。
岑越就和阿扉在二苗家看大黑。
天氣熱,大黑熱的趴在院子磚上,旁邊還有一桶井水,齊少扉就拿水瓢舀了水,給大黑身邊青磚澆水,這樣涼快些。
大黑就拿尾巴蹭了下齊少扉。
齊少扉:!
「越越你看見了沒?大黑蹭我了。」
岑越:「看見了看見了。」
齊少扉更是細心照料大黑,還給大黑打扇子。岑越不知為何,就問:「阿扉,我和大黑誰跟你天下第一好。」說完就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