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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香看郎君和三少爺都有些疲憊,便說:「程姨娘今天診出有喜,有四個多月身子了,老爺高興說了好多話。」
劉媽媽呀了聲,很是驚訝,回過神來,說:「都四個月了,才診出來?」這麼久,別是故意瞞著,今個戳出來。
「劉媽媽,晚上燒口素湯,不要葷腥,要是有麵條下一口面,要湯麵,切一盤變蛋就成了。」岑越現在是肚子餓但嘴裡乾燥,沒什麼胃口。
席面吃的久,大魚大肉,後頭又當捧哏說了好多話,回家了,就想吃點清淡的,反正晚上了也別吃太多。
劉媽媽應是,問三少爺吃什麼。齊少扉說跟越越一樣。劉媽媽便去忙活了,梅香也進了灶屋搭把手,正好把下午的事跟劉媽媽說說。
灶屋裡是壓不住的聲。
「老爺子嗣稀薄,沒成想都這把年紀了,程姨娘倒是有本事,懷上了,也不知道男孩女孩。」
「不拘男女,平平安安生下來那就好。」劉媽媽年歲大了,心腸也軟,再說程姨娘生下的,也越不過去三少爺,年齡都差著呢,因此對程姨娘懷孕這事只是驚訝好奇,倒沒別的心思。
梅香想了下也是,就不說這個,高興說:「劉媽媽,老爺讓郎君管家——」
「呀!你這個怎麼不早說。」劉媽媽在意這個,笑的合不攏嘴,「這可是大好事啊。」
程姨娘生不生,跟小院關係不大。
梅香也高興,「是林姨娘提的,我瞅著林姨娘對咱們郎君挺好的,說她照顧程姨娘精力不濟,管家事三郎君能不能接手?就差不多意思,老爺說郎君年紀輕了些,就說一道管著。」
劉媽媽琢磨了下,「林姨娘抱佛腳倒是快,她一向聰明,知道提前找去處……」
以前小院在齊家是冷灶,如今倒是熱了幾分,往後啊更熱鬧了。
劉媽媽高興想,三少爺娶三郎君可真真好,三郎君帶著福氣呢。
夜裡點著油燈吃宵夜。
綠葉子菜切成絲,一點紫菜碎,嫩豆腐切成了丁,半點油沒用,燒了一鍋湯,切成細絲的麵條煮好後,撈出來放湯里,湯還是清的,麵條少,放點醋、鹽就成了。
梅香端飯過去,這都是她做的。
岑越喝了一口,當即夸梅香做的好,梅香很高興,先下去了,郎君和三少爺用飯不愛下頭人伺候的。
齊少扉原先是拿勺子吃的,看越越抱著碗喝,他也端起來喝了口,有細細的麵條滑到嘴裡,吸了口,他覺得好玩,又一口。岑越:……
他也吸!
吃完了,憑著月色院子溜達了一圈,刷牙洗漱上床睡覺。
齊少扉側身看越越,說:「越越,我有小妹妹了。」
「是啊。」岑越本想說也許是小弟弟,但想起來阿扉對弟弟可能PTSD,也就打住了,算了下說:「今年十月多就能見到了。」
齊少扉說太好了。
兩人嘀嘀咕咕說了會話,就睡著了。第二天,吃了早飯,岑越要去正院處理齊家內宅事宜,把齊少扉也一同帶去了,就當過去玩。
林姨娘也在,互相點頭見了禮。
齊少扉坐在一旁玩,岑越聽林姨娘說每天要處理什麼事,聽完就是個無語:……
丫頭婆子幹活進度,今日正院買的菜肉報帳,後院姨娘們的吃喝——這個還管?岑越詫異,「不是說,月銀分到小院,自行採購嗎?」
林姨娘說:「話是如此,但外出採買的人要走後門,都是宅子裡的下人,我和小程院子的丫頭婆子是沒資格出去的。」
岑越:……
除了糧食外,這個是每年農忙後定時送來的,全在齊家倉庫堆著,按照每月給各處批發送過去。
這就是說各處靈活也靈活,其實歸根到底還是被轄制著。
杜氏不敢對小院伸手太長,剋扣太多,但對姨娘院子可就沒什麼不敢了。最簡單的沒過吃方便,衣裳上杜氏不在這兒下手腳,因為容易被看出來。
兩姨娘身上衣裳、料子,每年跟著正院統一做,穿在身上,打扮上,齊老爺過去一看都還過得去,也有幾分新鮮衣裳,不會察覺到哪裡不對。
但吃喝上就簡單了。
外出採買的人都是杜氏手下的,送一些爛菜、不好的肉過去,姨娘灶屋的婆子一看,就去說,人家會說,買的時候都是好好地,誰知道回來怎麼顛成這個樣子,明日,明日定留心……
然後明日又是爛糟糟的。
又或是專挑一些兩個姨娘不愛吃的買。
什麼時候倆姨娘低頭服軟了,杜氏抬抬手,給送幾天新鮮的,要是齊老爺宿程姨娘那兒太勤快了,杜氏再磨幾天程姨娘性子,給吃吃素,說是為程姨娘好,火氣別太大了。
……
岑越聽完,難怪杜氏管家管的『碎』,什么小事都要攥手裡,一是閒的,每天時間多,就這麼打發著『玩』。二是管家怎麼說也是權利,杜氏又不愛出門,就喜歡在齊家跟著倆姨娘鬥法,好過齊大奶奶的派頭。
管的這麼碎,什麼丫頭婆子打掃院子屋裡檢查——岑越才不干,他寧願和阿扉玩挑棍,聽林姨娘說一天日程,頭大擺擺手說:「不行,咱們精簡一下?」
「那三郎君的意思是?」林姨娘自然是聽三郎君的。
岑越想了下,問林姨娘齊家現在多少下人。
林姨娘管事第三日,早摸清了,此時翻開本子,看著說:「小院三人,我和程姨娘統共三人,一個灶屋婆子,兩個丫頭,正院大奶奶這兒原先是四人,走了個李婆子,只剩兩個丫頭一個灶屋娘子,四少爺是一個一個丫頭一個婆子一個書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