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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說心裡話,北安伯風頭無二,你就是心中酸了嫉妒了,大人再如何瞧不上酸溜溜,可你邀人做客,對方還是小姑娘,結果由著家中女郎這般編排,事後還要流傳出來,欺負個十二歲小姑娘。
可笑的緊。
「公主府擺的宴,都是些小輩,我家女郎也受邀過去玩,回來時,我家女郎說稱心可好玩了,還說北安伯府也有趣,說稱心會騎馬,會牧羊。」
同坐的婦人驚了,「怎麼還牧羊?」
「聽說那位齊散士喜歡牧羊,伯府中養了些羊,稱心騎著小馬便會趕著羊玩,有時候還要去摘果子。」
貴婦人說起來也覺得不可思議,她起初聽女兒說,還以為聽錯了,可確確實實這般。來訪的婦人咋舌道:「不學旁的嗎?」
「也學,我家么娘說,稱心會下棋也會作畫,還會撫琴。」
那人家這些也沒落下。
「她們些姐姐妹妹一團玩,可能脾性相投,稱心便說你不會覺得我粗鄙吧?我家么娘好奇怎麼無端端的會這般說,稱心便說先前去旁家做客,聽人背地裡說她們北安伯府都粗,氣著她了,後來去斷了干係。」
客人聽聞,笑說:「是個坦蕩的。」
么娘阿娘同客人眉眼對上,和氣笑了笑。
北安伯家的吃了蘇家悶虧,也不甘示弱直喇喇的在公主府上先說了出來,這事其實能做的更圓些,畢竟一個小女郎主動提這些也不好。
可稱心便說了。
是說有心眼記仇吧,她坦率,說真坦率吧,那還知道告狀。
「總之是個不吃虧的。」
「左右小孩子家家的口舌,也沒什麼。」
不過稱心在公主府上大喇喇說了,跟著蘇家在多走動的幾家傳那效果還是不一樣的,後來蘇家人知道後,先是生氣,覺得肯定是北安伯府倒打一耙,後問了家中女郎,結果還真是外頭傳的那般,他們家女郎先背後言人壞話的。
「真是丟盡了臉。」
後蘇家拘著女郎們不許再走動外出,在家中好好學規矩。蘇夫人想的是,幸好家中女郎年歲小,過個幾年這事大家也忘了,不礙事的。
「這事就這般稀里糊塗算了,要是登門道歉,豈不是明晃晃的認了咱們家女郎先搬弄口舌的。」
蘇家家主也就是提這一句,心裡也不願登門道歉,聽聞夫人這般說,最後便不了了之,就此作罷,反正是後宅女郎幾句爭辯,應是沒什麼大事的。
這事便看似這麼揭過去了。
稱心因禍得福,本來經蘇家女這事,心中惱怒,要斷了赴宴活動,後來被阿哥勸了後,繼續走動,話說前頭,結識了好幾位脾氣相投的女郎。
有愛讀書性子靜的,也有跟她一般活潑的,還有愛吃的。
幾個小姐妹每日都想著今日去你家赴宴,明日來我家,到了稱心這兒,稱心先問了阿哥,阿哥說好啊,你們幾個姑娘在院子裡一道玩,沒大人去打擾。
北安伯自打上華都後,所有拜帖都謝絕了,也不宴客,結果沒想到第一次邀客還都是各府的小女郎們,可謂是沾了自家女郎的光了——有大人如此調侃的。
「你別去搗亂。」齊少扉揪著胖崽的衣領說。
圓月氣鼓鼓說:「我哪裡搗亂,我只是和刀刀去看看。」
「姑姑都答應我們倆去看看了。」
齊少扉聞言便撒開手,說:「既是如此,你們去吧,不過不是我說,彎刀還好,一會你別讓人嫌棄了。」
什麼男女七歲不同席,齊少扉聽聞這個後,嘀咕了不少時日。
圓月說:「姑姑說了,這次都是她的好朋友。」
這日伯府擺小宴,岑越還讓下人將湖邊水榭收拾布置了翻,吃燒烤有廚娘穿串烤,水果乾各類堅果點心都給送上。
岑越本來想小孩子玩,就是稱心的初中女同學來,結果沒想到大人還要應酬——因為女同學她們爹,或是哥哥都來了。
人都進來了,總不能真主人家不管不招待,這就失禮。
岑越和齊少扉便招待女郎們的長輩/兄長,說說話喝喝茶,還有一位齊散士的『狂熱粉』,是金家女郎的五哥。
「……實不相瞞,知道我妹妹來赴宴,我是厚著臉皮來的,只為了見一見散士大人。」
「先前散士大人殿試文章,學生有幸拜讀過,仰慕散士大人的文采。」
到這兒時,齊少扉雖是客氣,但就是應酬的禮儀,直到金女郎的五哥說起散士大人的詩,還有那篇《桃花賦》——
「雖是說桃花鄉,但字字句句無不適透著真情。」
齊少扉雙眼就亮了,人也精神了,也真摯了,請金五郎坐下說,金五郎受寵若驚,而後從懷裡掏出了文章遞了過去,「學生還抄錄了。」
說罷滔滔不絕,整篇賦是倒背如流。
「……通篇下來,散士大人文採風流,更是至真至純之人,與北安伯情誼……」
齊少扉聽著金五郎贊他和越越,便連著點頭表示肯定。
這小子有眼光,在文學上也有幾分造詣的!
後二人相談甚歡,說了許多文章,齊少扉還留了金五郎用飯,岑越這邊本來是想著同其他女郎長輩寒暄一二,就送客,結果最後擺了一桌宴,都留下用飯了。
沒法子,阿扉邀金五郎,總不能謝其他人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