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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嘛,聽說都是夜裡趕路的。」
「也不是全壞了,我看砸了一箱,這麼大,碼的多多的,結果就一盤好著,其他的全壞了。」
「還真有好的?」
「就一盤。」
「聽說是個夫郎老闆,這會開第二箱了。」
「真砸了假砸了?」
「真的啊,我都聞到味了,其實果子紅艷艷的到好看,就是壞了,可惜了。」
「人家好的果子,真是漂亮,沒見過。」
「去瞧瞧。」
第72章 應該十兩一盤的
秦家在北雁郡是老牌氏族了,大盛未有之前,幾百年秦家就盤旋在北雁郡地頭上,是出了名的望族,其家祖輩經商、做官、做將的都有。
是家族繁盛,在北雁郡當地,百姓們戲言,就是秦家旁枝末節,那也比旁冒出頭的主家強。
可見秦家興旺。
秦少爺是秦家最小的嫡子,上頭一個大哥,入仕做官的,如今在盛京,就是嫡親妹妹去年也入宮受選,封了個惠妃。
秦小少爺是背靠大哥,又靠妹子,總之是在北雁郡扎了根,說什麼都不挪窩,不去盛京,就要留在老家裡,照看祖父祖母。
秦祖母偏寵秦少爺,很是疼愛,嬌養的秦二少爺一貫的遊手好閒的貪玩,如今十七了也不上進,每日就在北雁郡城裡瞎逛,要是碰到他的心頭,惹了他高興,那是出手闊綽大方。
不過秦二少爺貪玩是貪玩,什麼骰子馬吊、蟋蟀蟈蟈都玩,唯獨是不好女色,不怎麼去風月場所,多是來瓦舍看戲聽戲看雜技。
北雁郡城百姓們都知道這麼一位人物。
秦二少,單字一個鈺字,不喜人喊他排行二少,說傻不愣登的,常去的地方底下伺候的人都喊秦二少鈺少,聽說在秦家,秦祖母喚這個孫兒為鈺兒,這個外人雖是聽說,可沒人敢這麼叫的。
「是秦家的車。」路人喊。
行人左右避讓開,旁邊擺攤子的吆喝聲倒是更大了,像是扯著嗓子,都知道,要是裡頭秦二少聽見了,要是來了興致,那給錢很是大放的。
可今日馬車沒停,馬蹄聲噠噠噠的慢慢走。
看方向是去瓦舍了。
「聽說瓦舍那兒有人砸場子。」
「啥?」
「那邊有熱鬧瞧了。」
「外來的商隊,發了瘋在哪砸果子,聽說路遠運過來,壞了一路,全壞了,還是個夫郎挑擔子賣,心裡憤恨,全給砸了。」
「要砸跑瓦舍那兒砸幹嘛,去旁的地兒啊。」
「去旁的地,能招來瞧熱鬧看稀罕的?我說,這老闆還是有幾分聰明的,要是引得鈺少好奇,問過後見可憐,不得給打賞一些銀錢。」
另一人便說:「那你就錯了,旁的我不敢說,你就看鈺少什麼時候給乞丐打發過銀錢?就是你頭嗑爛了,鈺少看都不看一眼,鈺少不愛這個,你要是東西好,或是瞧著稀奇,他喜歡了,那花大錢買你的貨還成,光想憑著可憐討賞,不可能的。」
「走走走,一同去瞧瞧熱鬧,我倒是想看,那老闆什麼表情。」
「我看你這人心腸不好,想瞧人家老闆氣急敗壞失望。」
「你就說你去不去?不去我可去了。」
「走走走一道,夫郎老闆我瞧瞧看,什麼模樣。」
瓦舍那條街倒是寬——尋常時達官貴人的馬車要到,過年過節熱鬧時,或是有什麼新花樣節目,那車能停滿,排的老長,如今那兒跟過節似得,是有車,不過不是貴人坐的車廂,是板車。
倒是人多,烏壓壓的圍了許多瞧熱鬧的人。
只聽裡頭男聲喊:「老闆,這箱第二層壞了。」
「砸。」
噗嗤一聲果子四濺,一股酸甜又混著臭的味瀰漫。不過圍觀的百姓看的久了,此時也聞不出好壞味了,就是可惜,還有好奇,一共九輛車的貨,難不成真砸完了嗎?
倒要看看砸多少。
秦鈺在車廂里捏著鼻子,問:「外頭都是什麼味?吵吵嚷嚷的。」
「少爺,我剛聽了,好像是外來的車隊在砸果子。」
秦鈺:「好端端的砸果子玩?比我還闊綽。」是手還沒放下又捏了鼻子,「這什麼味。」
「少爺我剛說錯了,是砸壞果子,估摸是壞果子的味,不然我趕他們走,讓他們換旁出砸。」
秦鈺是捏著鼻子嗡聲嗡氣的說:「瓦舍又不是秦家的地兒,趕人家?你家少爺都沒這麼大的臉,你去充什麼大頭,少借著我名頭給我扣屎盆子——」
「越說越噁心了,趕緊走。」秦鈺道。
小廝低聲罵車夫,讓趕快點沒點眼力見,卻不敢多說。他家少爺是個混不吝性子,別看他伺候了多少年,可要是那句沒說到少爺心上,少爺什麼面子都不給的——
也是了,他一個伺候人的下人,有什麼面子。
秦家馬車駛進瓦舍那條道,圍觀的百姓一見,紛紛避讓開,秦家馬車噠噠噠的快了些進,靠邊的果子商販還在拆箱——
「老闆,這一層好著。」王勇聲是喜出望外,他砸了三車的貨了,也不是他的東西,可還是心疼,來時都是好端端的果子,如今全壞了,多可惜啊。
都是能吃的。
岑越喊:「好的一層檢查了,放一旁。」他看向圍觀的百姓,問:「桃花鄉齊家果園的草莓,有人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