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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的雞鴨不提,熟食的話,那就是黃米甜糕,用小竹籤扎著一根,圓口大,薄薄一片,兩文錢一片。還有炒蠶豆,用油紙包著,這個略貴一些,不過量也多,四文錢一包。
熱乎乎的包子,挑擔子的餛飩,還有豬油土豆,拌著辣椒麵。還有烤貨,什麼烤玉米、板栗、紅薯,這些都是地里長得,家家戶戶都有這玩意,所以賣的不貴,一兩文就有的吃。
姜二苗是空著肚子來的,沒一會就拉著寇長峰挨個吃。
倆隊伍走散了也沒事,各玩各的,也自在。
岑越也買,像是包子餛飩他就不吃了,買了黃米糕,分阿扉一半嘗嘗,黃米的味道,一股淡淡的飴糖味,不是特別濃郁的甜,是食物本來的香味,還有紅豆。
不錯。
豬油土豆,土豆先是過半熟,然後用豬油炸,才出鍋的香噴噴,外酥,裡面軟軟的,拌著鹽辣椒麵,好吃。
齊少扉雖是喜歡吃甜的,但嘗了口這個就說好吃。
兩人吃了個遍,就是板栗都買了一小包,混著蠶豆一起,一路吃吃喝喝,還有皮影戲瞧,那前頭圍了許多小孩,倆大人就站在邊邊上,皮影戲講的故事聽起來耳熟。
「咋這麼耳熟,這個盛將軍……」岑越喃喃。
齊少扉說:「越越忘了,咱們第一次去府縣在茶樓里聽過的。」
大盛開國高祖盛將軍。
岑越想起來了,點了點頭,繼續看,看完了那皮影戲前頭有個大木箱,是裡頭放什麼的都有,什麼玉米、紅薯,還有粗糧饃饃,放銀錢的也有,少。
講皮影戲的是一對祖孫,孫兒七八歲大,老者觀面相年邁,結束了,不停點頭哈腰鞠躬。
岑越讓阿扉給放了五文錢。
齊少扉是很認真把錢放在老者手裡的,那老者一看,笑的感激,就要鞠躬,齊少扉擺了擺手,說:「好看。」
岑越看到那老者愣了下,帶著阿扉離開了。
那皮影戲做的精緻,雖是顏色泛舊,但老者說起來故事來,不帶磕絆,很有激情,惟妙惟肖,是好看。
晌午時回家吃了飯,姜二苗和寇長峰沒回去,嫌他家路遠,就在小越哥這兒用了一頓,下午時熱鬧,敲鑼打鼓,倆位姨娘抱著稱心也出門了,大家就遠遠看著。
程姨娘怕女兒害怕,還捂著女兒耳朵,但沒想到稱心是眼巴巴探著身子往熱鬧處瞧,程姨娘差點沒抱住,嚇了一跳,說:「你這孩子,差點栽倒了。」
「她小孩子家家的,光看熱鬧,哪裡知道輕重。」林姨娘說,又逗稱心,「姨姨來抱抱稱心,你抱了一會,累著了。」
程姨娘便讓姐姐抱稱心。
過了一會,人多衝散開,不過倆位姨娘都帶著人,只是沒多久,倆人抱著稱心回去了,岑越後來知道,原來集會上,程姨娘看見了程家人,對方顯然也認出她來,說了幾句話,不知道咋程姨娘就生氣,抱著稱心回去了。
岑越是聽梅香說的,具體的梅香搖頭也不知道。
「蕊紅嘴嚴,不說這個。」梅香說。
岑越則說:「主人家的事,她嘴嚴好,尤其是兩位姨娘和稱心有關的,咱們都是外人。」
梅香道知道了。
結果第二天,林姨娘抱著稱心串門到了他們院子,說起來了。林姨娘能說,那就說明程姨娘也知道。
「這事本不該我多嘴的,可小程心裡有疙瘩,昨個兒見了她娘,她眼眶也紅了,可——」
「不是我偏幫小程說話。」
岑越一聽這個就笑了下,林姨娘本來準備一肚子話,一看郎君笑,便不解。岑越說:「你一說不是偏幫程姨娘,這後頭話就是偏心了,這也沒什麼,要是我和阿扉,那我無條件信阿扉幫阿扉,我們才是一家人,幹嘛要為了什麼『理』幫外人說話。」
林姨娘聽得是心裡感觸,也不說面面話了,說:「這世道女子活著艱辛,尤其是生養的,那說起來,道一千說一萬,縱使程家再不對,也會說句,她是你娘,生你下來,有什麼錯處。」
「可小程的苦外人哪裡知道。」
「我起初怕郎君聽了,會覺得小程冷心冷肺不孝順,才打個鋪墊,沒想到郎君一番話——」
「咱們自家人,不客氣這些。」岑越道。
林姨娘點點頭,才說起來,「小程是恨家裡的,那時候所有人都逼著小程委身惡鄰,明知道那惡鄰動手打老婆的,前一個就是被打死的,她家裡人膽小怕事,拿了她頂鍋。」
「娘啊爹兄弟姊妹,都怕事,讓她出嫁平息災禍。」
「小程說,她當時拴房梁的繩子都備好了,打算吊死。」
「不提給老爺做妾這事,賣身為奴的妾,也就是遇到了老爺,如今隨著郎君和三少爺過了幾天好日子,就不能說程家人之前做所作所為都是對的,為了小程好。」
岑越蹙了下眉,「昨個兒有人這麼說程姨娘了?」
林姨娘點了點頭,「她娘見了,先是淚眼汪汪說想小程,說多年沒見,都大變樣了,還誇稱心模樣好,這會小程還沒說什麼,到了那句『你日子過得好,當初嫁給齊老爺多好』,這哪裡是嫁啊,那分明是賣。」
「小程當即是臉色一變,她家裡看不出來,她娘還要抱著小程哭,說你現在是富貴模樣,吃喝不愁,都羨慕你,你兄弟日子就不好過了,女兒你拉扯拉扯家裡。小程才發了脾氣,沒忍住說:我給齊老爺做妾,賣身為奴,是你們賣了我,我現在還是奴,拉扯什麼家裡,我反正沒有程家,就一個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