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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越聽到這兒,眉宇一動,懂了二苗意思。
「你買了種子?」
「我就買了種子回來。」
兩人異口同聲,說完皆是笑,姜二苗看小越哥這般,知道沒買錯,對小越哥肯定有用的。
「有用。」岑越點點頭,「江護院你和曹羅搬吧。」
寇長峰也是才回來,都先歇歇,冬夏走貨,各有各的艱難。
姜二苗拉長峰的手,寇長峰便不強求去搬貨。一眾人連著大黑進了正院,劉媽媽早知道了,是備著熱水,還有飯菜,幸好今個桃源鄉的客人來了,吃食備的多。
「這幾日就歇我們這。」岑越說。
姜二苗也不客氣,點頭說好。他要是回去了,家裡冰鍋涼灶的,天這麼冷,肯定好一通收拾,還是先歇小越哥這兒。
齊少扉說:「我去找鄒大夫,要一些凍傷藥來。」他見姜夫郎臉上有凍傷,寇長峰手已經凍裂了。
「我去吧三少爺。」梅香送來熱茶一聽主動說道。
齊少扉便點點頭,也不起身了,他也好奇,這去北上的長山郡情況如何。
「先喝口水,暖和暖和。」岑越給二苗倒熱茶,「先吃飯吧?」
姜二苗喝了口熱水,肚子終於有些熱乎氣,說:「吃飯吃飯,我們一路都是冷水乾糧,我擦洗臉手,先讓我吃口飯。」
等姜二苗寇長峰洗漱過,大黑趴在門口帘子那兒——它的窩上,上頭還蓋著一張被子,大黑懶洋洋的趴著,尾巴一甩一甩的,看上去很是開心。
到家了嘛。
姜二苗是伸手從寇長峰懷裡掏。
岑越和阿扉兩人便低頭喝茶,又咳了咳,意思二苗你注意點,客廳里還有倆人,還有一狗呢。姜二苗終於摸出來了,掏出來放桌上,高興說:「小越哥你快看啊,這次賣貨的銀錢,還有定金契書。」
一臉求夸。
齊少扉鼓了下腮幫子,算了不同姜老闆計較這個。
那是牛皮做的信封一樣的口袋,姜二苗先是打開,將裡頭東西倒出來,又是個油布裹著的小封,拆開油布——
「銀票?」岑越認出來了。
姜二苗點點頭,說:「是長山郡最大的銀莊,我去店裡問過,不是假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岑越這點還是信二苗的,怎麼說也做買賣兩三年了,還是有經驗的,而是笑說:「我是想說,多大的買賣,用銀票付帳。」
姜二苗搖頭晃腦的很是開心,他在小越哥這兒憋不住話,當即說:「散銀子也有,不過一路吃喝用度,花的差不多了,那是散賣時賺的,這個不同,這個是定金,還有剩下的貨,東陵老闆給的,我第一次知道還有人姓東陵的。」
桌上一共是九張銀票,對摺疊在一起,看起來厚厚的。底下是一張契書。
岑越一看銀票面額是一百兩銀子,這就是九百兩了——
「我沒記錯的話,你那蘋果只帶了九車,一車裝個九百斤,統共八千一的貨,這要是算下來,那一斤要有一百一十文左右了。」
「小越哥,還有定錢的,我沒敢多收,還有葡萄乾的錢,只是這路上花銷太大了。」姜二苗解釋,「一百兩是定金,一百兩是葡萄乾的銀錢。」
「我帶了一車葡萄乾,這個不能按斤賣,那邊天寒,種不了葡萄,吃不上這個,是從來沒見過,起先這個不好賣,很是發愁。」
劉媽媽送飯上來了,是熱湯熱飯,姜二苗早早聞到香味,剛說話時就咽口水,岑越讓二苗、寇長峰都先吃飯,這個不急慢慢說。
姜二苗扒拉幾口飯咽下去就繼續說,「葡萄乾是五百斤,按著盒子賣的,一盒子有個三斤裝,是一兩銀子一盒,正好有一百盒的貨……」
又扒拉飯。
寇長峰便接了話,「剛到時,我們誰都不認識,沒有門路去拜訪長山郡的達官貴人。」
姜二苗點點腦袋,他也想過學小越哥那般,尋個熱鬧地方,去賣——可這葡萄乾也不好砸呀,再說冬日裡,那邊熱鬧的地兒,大官貴族不下車,馬車直接到熱鬧地兒,底下人攔著,不讓滋擾的。
天寒,葡萄乾也沒啥香味。
姜二苗可發愁了,好在葡萄乾能放,就先賣蘋果。
「租院子的錢,雇燒飯嬸子的錢,冬日裡又是過年,啥都貴,可氣死我了,好在有一點,過年嘛花錢也大方,我一說新鮮的果子,全都迎上來了。」
姜二苗賣蘋果,起先也是散賣吆喝的,冬日裡寒風雪花站著叫賣,那也沒法子,就吃苦唄,他能吃苦的。
「我散賣蘋果,一斤是一百文,路上花銷大,沒法便宜,新鮮的果子啊,我是不想往低了報。」
還真有人買,起先也是像岑越在北雁郡城賣寒瓜那樣,叫賣吆喝,一天兩天,後來消息傳開了,又是過年,來買的人就多了,再後來不是官老爺家來人了,是那大商賈來買的。
東陵老闆就是長山郡有名的大商賈,因為長山郡離西牧國近一些,那邊皮毛多,畜牧業發達,養的羊啊牛啊成群結隊的,而長山郡嚴寒,家家戶戶都會備一些羊皮,穿羊皮襖子。
這位東陵老闆在長山郡做的其實是皮子買賣,將長山郡的茶葉、糖塊這些運到西牧國,換大量的西牧國皮子這些,運回來再賣。
「……這東陵老闆一來一回都是賺錢,車不走空。」姜二苗後來打聽完東陵老闆的產業,是如此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