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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姨娘見齊老爺不說話,問老爺要不要請大夫,齊老爺現在頭疼欲裂,胸口憋悶,實在是懶得應對之後的人和事,一臉疲憊。
「姨娘,還是讓爹好好休息休息,明日請了林大夫來把脈。」岑越說。
林姨娘滿臉關心,聞言點點頭說:「是了,那老爺先休息休息,我扶您回屋躺著?」
齊老爺扶著林姨娘站起來,顯然是要回屋躺著。
岑越就帶著阿扉先出去,蕊紅在迴廊一角站著,梅香拿著帕子給蕊紅擦臉,兩人見郎君出來,梅香忙上前低聲說:「郎君,蕊紅臉傷有些大。」
「先帶咱們院子,有傷藥給她上一上,回頭你在幫她收拾包袱一道送到程姨娘那兒。」
「知道了郎君。」梅香快快應下。
岑越和齊少扉沒回小院,在廊角等了一會,林姨娘出來後,岑越笑說:「我和阿扉想看看程姨娘,好久沒見了。」
「那正好了,我們一道回。」林姨娘一笑,閒聊說:「小程如今身子重,天氣又熱,我想著中午時日頭毒辣,她午睡最好,就沒驚動她,再者這院子一會吵一會哭,摔摔打打的,別衝撞了她。」
林姨娘對程姨娘倒是很上心,是真的好那種。
三人一道穿過垂花拱門,往後院去。岑越嫁來後就沒去過姨娘院子,這是第一次去,院子其實比他們小院還略大一些,雖是沒正院氣派有迴廊,但屋檐略寬一些,鋪的也是青石。
以前齊家沒分家時,這院子齊老爺同夫人齊少扉住過。
因此小院子格局布置都挺好的。
到了小院子,岑越才說:「這次事,謝謝林姨娘了。」
「不用謝我,郎君就是不說,我要是見了,也不忍心可能會說兩句。」林姨娘是女人,尤其是從小丫頭到如今妾室,那看男女之間事情,還是能有幾分把握的。
當初岑越沒聽到蕊紅和梅香說話,林姨娘光是看老爺目光落在蕊紅身上時,就察覺到一絲絲不對了。
「我原先以為蕊紅自己找去處,擱我看來,這去處雖是不好,但人家想,我也不好插手多問,如今蕊紅想明白了,求到郎君那兒,其實挺好的。」林姨娘道。
岑越點了點頭,就不說這個了。
林姨娘請郎君三少爺坐主屋廳里喝茶,丫頭來說,程姨娘還在午睡,岑越先道那就不打擾了,「……只是給程姨娘身邊添了個人,我想著親自說說比較好。」
「那郎君放心,我同小程說過了。」林姨娘一笑,順勢就讓丫頭下去,不必打擾睡著的小程了,又說:「其實真應了郎君說的,蕊紅到小程這兒才好,孩子生下來,那要經驗足的,我們這兒老媽媽是有,可年紀上去了,精力不濟,還得能靠得住的大丫頭管著,我們也放心。」
尤其蕊紅現在臉也破相了,在齊家『攀高枝』是絕了路,經此一事,心也踏實安定,會好好幹活的。
喝了一杯茶功夫,岑越和齊少扉就告辭了,林姨娘送到小院門口,兩方客氣兩句,不必送了,這下就各回各的院子。
回到小院子時,劉媽媽迎上來,滿目的擔憂,直嘆氣說:「誒呦,蕊紅那丫頭,臉上那麼長一道口子,天氣又熱,怕是要留疤,杜氏怎麼下那麼狠的手。」
劉媽媽還不知道蕊紅是自己劃,以為杜氏所傷。怕是梅香扶著蕊紅回來,光顧著上藥,還沒來及說清楚。
「她是自己傷的。」岑越道。
劉媽媽一驚,而後幾分瞭然,說:「下手也太狠了,就是不願也不用如此……」
岑越心想,蕊紅可能怕齊老爺真是要賭氣抬她做妾,乾脆劃破了臉,絕了這一層——
是狠,可見蕊紅是徹底想明白了。
「天氣熱,能不包就不包,每日換藥,讓蕊紅來這邊,梅香給她換。」岑越說道。
劉媽媽點點頭應是。岑越處理完,沒什麼事了,就拉著阿扉回屋睡午覺,他也困了。
之後幾日,蕊紅天天來小院換藥,傷口結了一層薄薄的疤,這日蕊紅是背著包袱,見到了三郎君三少爺,噗通一跪,岑越都沒反應過來,這丫頭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謝謝郎君三少爺,我現下臉好的差不多了,要去程姨娘那兒當差,以後怕是少來這兒了。」蕊紅說。
岑越點點頭意思知道了,「你先起來。」
底下人沒主子吩咐很少胡亂走動串門的,尤其姨娘院子離小院子挺遠的。
「梅香藥給蕊紅,以後要是用完了,問梅香要。」岑越說。
蕊紅雙眼泛紅,點了點頭說知道了,之後在沒話,梅香看郎君,岑越說:「你送她過去吧。」一路上說說話什麼的。
梅香高興說知道了郎君,拉著蕊紅手就出了院子門。
經這一事,徹底安頓好蕊紅,已經快到月底了。小菊越來越心不在焉,不幹活了,就往小院門那兒跑,也不開就是守著,路過要是有腳步動靜,小菊眼神都亮了。
岑越看了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爹娘賣她時,是敲得小院門,大門她們家也不敢走不敢敲,劉媽媽當時看人可憐,加上傷了,她家跪地一求,劉媽媽就做主買了。」梅香說。
劉媽媽以前寡母帶一兒子走投無路賣身到齊家,是齊家的奴,但阿扉娘彌留之際替兒子操心,做主給劉媽媽放了奴籍,還給劉媽媽兒子安排了差事,如今劉媽媽是僱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