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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母一聽,就埋頭幹活,不說了。
老三媳婦兒心裡想,娘這一手,不就是給她們看,意思老大家看病花錢多了,吃蛋啥的沒有了,疼愛其他家娃娃。
但就是老四媳婦兒說的話,蛋值四兩嗎?
灶屋外,其他娃娃都知道今個早上能吃蛋了,老三家的大兒子今年十四了,聽妹子說這個,饞的又不信,「咋今個就給咱吃蛋,我都多大了,真有我的?」
「有,我聽奶說了,有大哥你,還有小妹……」老三閨女掰著指頭數。
娃娃們都盼著早飯,活沒幹完就在院子徘徊,讓姜老太看見了,是沒好氣的嘟囔了句個個嘴饞的,卻也沒趕人。
姜三花是昨個臨睡前饞肉餅,今個饞蛋,沒她的份,吸溜了下口水。姜二苗看見了,說:「我今天得空了去山裡瞧瞧,沒準還有小果子吃,給你帶甜的。」
「二哥,你腳好了?」
「差不多了,沒事。」
早上時,娃娃們抱著碗,粥上有蛋,吃起來嫩嫩的,香噴噴,老四家小兒子還問三花姐咋不吃,姜二苗和三花就抱著碗躲去了另一邊,不在院子待了。
姜大嫂抱著豆豆餵飯,豆豆吃了兩口蛋蛋,問娘啥時候吃餅。
「沒有餅了。」
「豆豆要吃肉餅,不吃蛋蛋。」
姜大嫂忙哄著,這二苗三花都沒蛋吃,她家豆豆鬧啥啊,「乖乖吃蛋,在哭蛋都沒有了。」
豆豆才一歲半不到,哪裡知道好壞話,就是饞了想肉餅,被他娘一嚇唬,哭了說:「豆豆想吃肉餅,肉餅香……」
「咋還有肉餅。」老三媳婦兒故意大聲。
老四媳婦兒說:「還以為今個娃娃都吃蛋,沒成想人大哥家孫子都吃了肉餅了,可見是金貴,不能比……」
「肉餅?啥肉餅,娘我也要吃肉餅。」老四家小兒子喊起來了。
原本荷包蛋香噴噴,這會一聽肉餅,都是想吃肉,娃娃們喊要吃肉不吃蛋了,一時院子裡鬧轟轟的,等姜老太聽聲出來,張口還沒罵,老四媳婦兒先打自家兒子,一邊打一邊罵。
「吃啥肉餅啊吃,一會吵著了阿奶,你阿奶捶你,有的蛋吃就不錯了,你以為是大房孫子金貴,誰都能吃肉餅……」
當著她面打孩子,這是說給她聽呢。姜老太指著就罵,「老四媳婦兒有能耐了,你是捶他?我看你是想捶我,就是說了我偏心是不是?大房家三個今天誰吃蛋了,就豆豆一個,咋滴全餵你家嘴裡,還有你,蛋要是不想吃,那就別吃了,哭個屁的哭。」
老四家小兒子被阿奶一罵,是不敢哭嚎了,只能抹著眼淚。
老三媳婦兒上前,說:「娘小心氣壞身子,四弟妹也不是這意思,娃娃哭著鬧饞肉餅,就是豆豆都不愛吃蛋,嘴挑了,咱們莊稼戶的娃娃哪裡敢這麼挑,也不能見天跑鎮上買肉餅吃的。」
「三嬸,豆豆說的肉餅不是買的,是二苗認識的夫郎送的。」姜大嫂這會知道不對勁,忙解釋。
老三媳婦兒:「喲,這肉餅都有得送了,哪裡送?大侄媳婦兒你說說,改明兒我也去領。」
「娘,不是我小心眼,實在是委屈。」老四媳婦兒這會哭,「說瞧病那娃娃重要,沒得說,可都是一樣的孫子,咋就不一樣呢,我家兒子吃個蛋,如今都吃不得,還得挨罵。」
姜老太氣得差點倒栽,院子裡娃娃哭,他娘哭,就是幾個兒子也靜悄悄的不說話,姜老太指頭都抖,「就這麼想我的?老四家的,出來說話。」
四兒子先說了句媳婦兒,彆氣壞了娘身體,娘不是偏心的,姜老太聽了氣還好順一些,緊跟著四兒子又說:「不過娘,娃嘴饞了,不然咱們啥時候吃個肉餅?」
「啥日子啊又是買參又是吃肉餅,還過不過日子了。」姜老太聽了都差點跳起來罵,是想敗壞了家不成。
「買參是大哥家的,那大哥家花了四兩買參,我們做弟弟的,不說四兩,吃口肉行吧?」
老四說起這話來,語調是有點笑,尋常都是拿這個樣子在姜老太跟前哭難的,姜老太也受用。可今個姜老太是臉都青了,說來說去還是說她偏心,說那買參四兩,老大家占了便宜。
姜老太一瞅,院子都靜著,老大一家悶頭愧疚,老三一家同老四一家是一個心眼一個想法,老五家不說話,娃娃們是饞肉餅,覺得她偏心。
她就是偏心,往常日子也是偏老三老四的。
別以為她不知道,各家手裡攥著私錢,老三老四家沒少的。
「咋!說吧,別是我殺了豬做了肉餅,你們又嫌,都說說,啥想法。」姜老太氣笑了,指著老四又看老三,「你們倆說。」
這倆一看娘真的氣了,有點縮,老四還是仗著平時娘的偏疼,笑說:「娘,我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著、想著——」
「娘四弟想著,大哥家花了四兩公家銀子,不說給我們各家四兩,就是二兩也行。」老三個添補上了。
老四:……
姜老太氣笑了,「原來是打著這個算盤,想分銀子不多要啊,今個分銀子,是不是明個想分家了?不想一道過了!」
「這家是不是要散!」
老四說:「娘,我沒想這個,三哥說的,分啥家,就是大哥孫兒病了,想著手裡有點錢到底是方便些,要是以後有個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