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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嬸還找了郎君,忐忑侷促說要給銀錢的,她和孫兒借住,還有吃飯花銷看病吃藥……她怕郎君不收。
「是了。」岑越見梅嬸如此,點了點頭,便沒再客氣,說:「藥材錢,鄒大夫算,你給鄒大夫就成。吃飯住宿的話,趙嬸同你算,都按照村里買賣價格來。」
梅嬸聽郎君收她錢,是鬆了口氣,眉宇間也輕鬆了。
老吳走時特意交代的。
齊家宅院又恢復安靜,也沒,稱心在炕上撒潑鬧脾氣。小孩子哪裡有年年日日都乖覺的,平時不哭不鬧聽得進去話,那已經是乖小孩了,稱心是乖的,可稱心也不是以前什麼都不懂的小娃娃了。
「蕊紅這麼說的,可不是我誣賴稱心。」齊少扉被越越說了,忙解釋。
岑越:「……」我信你個鬼,蕊紅會這般說稱心?
齊少扉心虛,忙道:「不是撒潑,是我記錯了,是撒嬌。」
岑越好笑,言歸正傳,問旁邊的梅香,「是不是杏仁走了,她沒有玩伴在那兒哭鬧?」
「是啊郎君,五小姐前兩天起了床就問兩位姨娘,要去找杏仁姐姐吃飯玩玩具,兩位姨娘是借著下雪外頭冷、杏仁姐姐有事情忙,各是推了,今日五小姐就知道了,兩位姨娘哄她的,在炕上伸著腿撒嬌說要杏仁姐姐。」
這可沒辦法,杏仁早都回家了。岑越說:「不行,讓梨頭過去一道陪玩。」
家裡就梨頭這個孩子了。
梅香遲疑說:「郎君是不是不太好啊?梨頭體弱了些,要是連帶的五小姐也——」
「梨頭不是傳染病,要真是能傳染,吳掌柜也不必跑車了。」岑越說到這兒,到底是改了口,「那就算了,哄一哄稱心別的。」
他覺得沒事,兩位姨娘或許介懷,畢竟稱心年幼,又是冬日。一個沒鬧好就容易風寒發熱的。
岑越這日剛說完,第二天,齊家二道門就有人敲門,敲得很是急匆匆的,喊鄒大夫救命。
何護院開的門,一看這是村里臉熟的漢子,懷裡抱著襁褓,襁褓裹得厚實,遮著娃娃的臉,瞧不出孩子大小,但睡襁褓的想也知道月大的娃。
旁邊是跟著老婦、年輕媳婦兒。
何護院不用問就猜出來了,趕緊讓進,前頭帶路,「給娃娃看病?那去會客廳院,我先帶你們過去,等會再跟郎君三少爺說。」
「誒誒。」
「天菩薩爺啊,救命的,我家孫子燒的糊塗了,可憐的才七個月大……」
這家人是哭說語無倫次,都擔心的緊。
岑越聽到的時候,夸何護院辦的對,事急從權,他本是想過去看看,齊少扉攔了下來,說:「孩子發熱,你還是別過去了,我去看看就好。」
「對對,郎君您現在有身子,梨頭病不是傳染的,可那月里發熱的孩子,沒準身上帶著病氣……」劉媽媽說的小心翼翼,就怕郎君不愛,覺得她管得多。
岑越:「那你去吧,別耽擱了。」他知道自己懷孕了,但大部分時間還是忘了這茬,小孩子要是發熱,不知道是簡單的風寒,還是病毒性的。
確實是危險。
他要是感染了確實不好。
其實劉媽媽私心想說,三少爺也別去了,最終還是作罷。
「今日就別往會客院跑了。」劉媽媽出去後跟梅香小菊交代,「這個宅子,郎君身子第一要緊的。」
梅香點頭,「我知道的。」
那孩子情況如何,岑越是晚上才見到阿扉。齊少扉給孩子看完病,灌了一碗驅寒湯,回到正院時先去了書房,換了衣裳,洗了手臉,這才去找越越。
那會晚了,岑越坐在炕上,點了蠟燭還沒睡。
「你回來了?」岑越聽到動靜看過去,見阿扉一身新衣,不是早上出去時穿的,「那孩子病的很嚴重嗎?」
齊少扉嗯了聲,見越越擔憂,說:「也還好,孩子太小不敢用重藥,傍晚時才退了燒,只是……看之後情況吧。」
「吃過飯了嗎?我讓梅香包了小餛飩,你陪我吃一口,我晚上沒多吃,餓了些。」岑越聽出話里意思,見大崽神色疲憊幾分,換了個話題。
齊少扉本來沒什麼胃口的,聽越越這般的話,便點了點頭。
灶屋裡灶膛火一直留著,熱水燒開下了包好的餛飩,還有一籠燒麥,岑越喜歡醋口的,梅香特意調了個甜酸口,放了一點點糖。
「這個沾燒麥可好吃了。」岑越讓大崽嘗嘗。
齊少扉捲起了袖子,挾了一個沾了沾,送進口,眉頭便鬆了起來,「好吃。」
「……你剛才那副模樣,還以為我哄你呢?我跟你說了,前期的時候口味是偏酸的有些過分了,這幾天倒是調過來了些,清清爽爽的,尤其是你愛甜口……」
齊少扉聽越越說話,眼底就慢慢浮起一層笑意來,那沾著汁的燒麥更好吃了,吃過飯,夜深了,窗戶開了一條縫散散味,外頭簌簌簌的聲飄了進來。
岑越靠在軟枕上,吃飽後有些犯困迷糊,「外頭是不是又下雪了?」
「嗯,下開了。」齊少扉說。
岑越迷糊中還在算日子,「二苗他們一走一月多了,下這般大的雪也不知道過年能不能回來。」
「算了不著急趕,還是路上平平安安的好。」
齊少扉嗯了聲,脫了外衣,在炕腳暖了一會,這才湊到越越身邊,親了親越越臉頰,「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