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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會想到,這一日,情況顛倒過來,他家老爺鞍前馬後捧著岑老闆。
世事難料哦。現在岑老闆可是伯爺了!林管家心裡唏噓複雜,再一看他家小少爺面上神色比他的還複雜,差點沒忍住笑出來。不怪他不厚道,他家小少爺當年驕縱幾分,也輕視過岑老闆的,這會是怕吧?
不過岑老闆不是那般人——林管家想到這兒又覺得他太篤定了,彼一時此一時。
岑越看林小少爺就差鑽他家裡人後頭,躲著當他看不見,當即是起了壞心思,笑說:「……林小少爺跟我熟,先前打過交道的。」
林管家心裡道不好,真被他猜中了?但岑老闆確實不像那般一朝得勢仗勢欺人的人,又不是小少爺……
林知府當即叫孽子出來,知子莫若父,還以為兒子之前衝撞了伯爺,沒輕沒重的,當即先賠罪,說先前小兒無狀若是得罪了伯爺還望海涵,他在這裡賠罪云云。
「林大人多慮了。」岑越笑說:「小少爺坦率,幫我生意許多,剛見他躲著我,是玩笑打趣他。」
林知府是鬆了口氣,笑了起來,喊小兒子上前來給伯爺問安。
「不用多禮了,本來我是揶揄,這般鄭重,我倒不好意思了。」岑越覺得再說下去,味就不一樣,當即是岔開話題:「我和孩子先休息了,多謝林大人招待。」
「伯爺客氣,您請。」林大人也識趣,給引了路,不再打擾。
等北安伯一行都休息了。林大人帶著兒子們出來,是看了眼小兒子,千言萬語最終只化了句:「也虧這位北安伯性子好。」
是真的好,不是藉機陰陽怪氣為難人,有些人當年落魄,一朝得勢,必定踩回來的。
「你當年真沒得罪過人?」林大人繼續問。
林小少爺支支吾吾面色露出幾分回想和忐忑,林大人一看便知,肯定是這小子嘴上無狀,說過什麼話,卻不記得了,本來想著要小兒子去賠罪,可想到北安伯剛才的話,是嘆了口氣,「算你命好。」
「父親,怎麼這般擔憂。」大兒子問,再怎麼說一個伯爺,還是商賈出身,沒什麼根基的。
林大人剛從小兒子那兒緩過神,聽到大兒子這話,是一口氣又堵住了,「愚不可及。」
「那是以前,現如今你光看帶頭的皇家護衛還有公公,聽聞曹寧公公以前是聖上的人……」這要不是他的兒子,林大人真不想細說。
林小少爺聽到大哥挨罵,是心底高興了,大哥解了他的麻煩,父親現在顧不得罵他了,這般想,他確實是命好。
「整個北方,現如今爵位伯爺就北安伯一位,聖上讓帶了官員、護衛、親信太監,北安伯身上有差事的,長久幾年下來,整個北方,自是他的地盤了。」
林大人是恨鐵不成鋼看幾個兒子,一個個都沒長進!
第二日時,林小少爺便拿著稀奇玩具去了北安伯住的院子,等喚他進去,便規規矩矩行禮請安,後說賠罪。
「什麼罪?」岑越問。
林小少爺真想不來了,試探說:「我應當先前嘴上不把門說過什麼話吧?」
「什麼話?你都不記得了,沒有罪何來賠罪?」岑越不想揪著這事了,沒完沒了的,笑說:「你手裡拿了什麼?」
「嘿嘿送給小公子的一些小玩意。」林小少爺說。
岑越便讓圓月出來看看,「多謝你了。」
「不客氣不客氣。」岑老闆人還怪好的。
在林府住了兩日,岑越現在身份不一般,城中官員都盯著他的去向,也不好跟秦鈺唐宵見面說說話。
第三天一早車隊便出發了,後到豐禾府縣又留了一晚,是縣令接待的,之後便順順噹噹回到了桃花鄉。
先前皇家造府的已經到了幾個月了,劃拉了地兒,石材木料都運了過去,如今開始造府,不過這府邸占地大,伯爺府又非得閒府邸,一磚一石一草一木有講究,因此會慢,起碼得一年半載才成的。
宅子略往北去些,與現在宅子打馬過去一盞茶功夫,要是坐車可能慢一點半小時不到,在青牛鎮、桃花鎮中間位置,那邊地廣,還有河,風景也好。
河就是先前岑越說過的,過冬時有人冰面砸窟窿釣魚賣給他家那條河。
岑越回到家中,人員安頓是個大事,他家之前覺得蓋的大,現在就有些擠了,更別提還有車夫——
「郎君,車夫不礙事的,他們住在後頭倒坐屋大炕上,不然在鄉里村民家中租空屋?讓車夫們住那邊?」
岑越搖頭,跟趙嬸說:「你提醒我了,就是騰出倒坐屋後頭那邊,總不能讓工部、吏部的官員住倒坐屋吧。」
這肯定不行。
「會客院收拾收拾,請梅嬸和梨頭先住我們院子,整個會客院正屋四間,側屋三間,這就是七間房,十位大人擠一擠。」岑越說。
後來鄒長青和梅香來請辭,說想回府縣住些日子。
「也不是住不開,你們要是想家裡了,回去我自然不攔著,但要是想騰地方,這個沒必要,梨頭的病還要鄒大夫你看著,家裡現在人多,頭疼腦熱的,都要靠鄒大夫了。」岑越正色道。
鄒長青也是他家客人的,工部吏部官員,那是同事,是下屬,都聽他指揮給聖上辦差的,才不一樣。
岑越自然不會因為這個,默認趕鄒長青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