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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越默默給大崽把被子拉了下來。
「別捂著口鼻了。」
「知道了越越。」齊少扉低頭,也學著越越樣子,給越越把脖子下的被子掖好。
岑越:「……」有點癢了。
「睡吧睡吧。」
第二天一早雞叫聲,岑越和齊少扉都起來了,換上了短打,加了個外衣,這裡早上有些冷。出了院子,曹寡婦母子已經醒來了,灶屋炊煙冒著,曹羅挑著扁擔擔著水,曹寡婦跟郎君三少爺見禮,說:「郎君三少爺,熱水好了。」
「那麻煩你打水了。」岑越笑說。
曹寡婦忙擺手,「使不得郎君來客氣了。」
「院子裡沒井嗎?」岑越閒聊,也不客氣了。
曹寡婦說:「沒,不過河邊離咱們不遠,打水也方便,就是自從新來的來了,吃水用水多了,一家子都偷懶。」
岑越聽著應該是說李婆子一家,他看曹寡婦給李家人上眼藥,還覺得挺有趣,不由說:「這家的賣身契不在我這兒,我是要給送回去的。」
「那可太好了,不是我說,這地方不大,一些偷奸耍滑的留不得,有我們伺候就夠了。」曹寡婦高興啊。
李家人正巧聽見了,面上一喜,有些不可置信,三房真這麼好心,送他們一家子回鎮上?這日子他們可過的夠夠的了。
「我和阿扉去附近溜達圈,回頭梅香小菊醒了,告訴她倆別急。」岑越洗漱過和曹寡婦說。
曹寡婦連連點頭,「讓我兒子給帶路吧?」
「也行。」
曹羅話不多,就在前頭帶路。岑越和齊少扉跟在後頭出了小莊子,「這是哪個村?」
「齊村。」曹羅說。
岑越:……這人跟他娘反著來,話不多。
齊村當然不是齊老爺的齊,不過齊老爺買田買到這兒,也不是沒緣由的,時下姓、族關係緊密,有些排外的,外人想在別的地方紮根,那總是要有些東西的。
要麼有錢有權,要麼沾親帶故。
岑越就說:「你母親是不是姓趙?」
曹羅愣了下,而後點點頭,「是。」想不明白郎君咋知道,還問起他娘來,這是好還是壞啊。
「齊家的田在哪裡?離這兒近不近?」
曹羅回過神來,指著遠處一片,「就在這兒,都是的。」
岑越:「……!」
三十畝田真的很多很多很多。
最關鍵是,齊少扉是舉人,大盛田律,凡舉人,名下多至百畝不必交糧稅。意思是一百畝以內,這田種什麼,全都是自己的,不用給上糧稅的。
所以說窮秀才富舉人。
岑越這會還不清楚,等到了田間地頭,有佃農忙活,雖是滿面滄桑,聽曹羅說是齊家三少爺郎君來,一個個是滿心實誠的道謝感激,說今年收成好,送了糧食過去,家裡還富足一些賣了,多謝老爺郎君三少爺,真是活菩薩一般……
佃農艱辛,岑越學過歷史,一年忙活到頭,給地主上交給國家上交糧稅,到自己腰包也許吃不飽——
到這兒,他才明白過來,齊家的田不用交糧稅。
鎮上齊家人能吃多少?齊家寬厚,齊老爺收佃農的也不多,收成好了收四成,有時候收成差了三成就夠,剩下的佃農占著大頭。
岑越想明白這事,才知道為啥曹寡婦母子,還有牛師傅劉媽媽,包括掌柜的,對齊家、齊老爺都很忠心,是有道理的。
老太爺在時立下的規矩,成的家風,耳濡目染,齊老爺別的或許不成,私事裡糊塗,但大事上不錯的。
第52章 野餐和請人畫圖
曹羅話不多,不過在田地莊稼上,說的是清楚簡單。三十畝田地,一共有六戶人種,田都是肥田,還有十畝水田——這個靠近河邊。
十畝水田種的稻米是一年一種。
「老爺說這個吃起來香,一年兩種的米吃起來不香,又怕米陳舊,所以是兩戶分著輪流種,保證給鎮上送的都是新一些的米。」曹羅說。
以前齊家在吃糧食這方面,確實是不拘著,每月都給的充實。
岑越點點頭,「以後就不給鎮上送了,送莊子裡。」他想了下,「回頭把每戶戶主叫來,認認人,爹去世了後,這莊子、田地都是我和齊少扉接手了。」
「你跟大傢伙說,抽成還是老規矩不變動,不用人心惶惶。」
曹羅說知道了,這次語氣裡帶著感激。岑越聽出來也不在意,說:「去山上溜達一會,這裡雨水如何?山上樹木砍得多嗎?」
莊子離山腳其實還有些距離,不是緊挨著的,但還是得謹防山體滑坡。
曹羅覺得三郎君每次問話他都不知道問的啥意思,但老老實實說:「莊子這頭的山沒人來,這都是齊家的,後頭半拉山,齊村人砍樹枝撿柴火。」
「桃花鄉一共幾個村?」
曹羅又卡了下,說山咋又說村了,嘴上說:「九個。」
不算太大的鄉。
岑越就是閒話,想起什麼問一問,三人說著就到了山腳下。齊少扉這下是來了勁兒了,拉著越越手,岑越知道意思,不跟曹羅聊了,跟大崽說:「咱們找一處好郊遊的地方。」
「好好,阿扉來找阿扉來找。」齊少扉忙道。
岑越:……你就差舉手跳起來表現了。
「成交給你了,你負責找地方,我負責燒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