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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扉想要草莓田。」
「好,給你劃拉一塊地,你種點草莓寒瓜西紅柿什麼的。」
「越越什麼是西紅柿啊。」
岑越:……又說漏嘴了。他對大崽越來越沒戒備之心,不過聽著怎麼沒聲了?一扭頭,就看大崽閉著眼迷迷糊糊困勁兒,估摸是快睡著了。
「西紅柿就是吃的,可以炒菜可以生吃……」
果然沒聲了,睡覺!
昨日玩了一天山上野餐,算是休整了一天,第二天起了大早,眾人都是精神奕奕,不見疲倦了。岑越就問牛師傅:「有沒有蓋宅院的師傅?」
「那郎君這個得去鎮上問了。」牛師傅說。
岑越想著總要去鎮上一趟,便說:「今個去吧,不耽擱了,回頭曹羅你盯著些,找工人蓋屋,還有你說的齊村木匠瓦匠,都問問,得了空閒,蓋屋的壯丁一日給開二十文錢,管飯,手藝雕花的三十文。」
「知道了郎君。」曹羅立刻應下來了。
岑越給的工錢略高些,但他想儘早把宅子蓋出來,不然等到冬日下了雪,那就糟了,拖拖拉拉的。
「錢給到位了,人手你選,不要偷奸耍滑的。」
「好。」曹羅重重點頭應承上。
這日早上,岑越和牛師傅去鎮上,出發前沒帶阿扉,還跟阿扉好好說了,齊少扉知道,很乖擺擺手讓越越放心,他會在家等越越回來的。
「我天不黑就回來,回來給你帶吃的。」岑越反倒是不放心了,又跟梅香交代好,這才走的。
等馬車一走。
曹寡婦就說:「郎君真愛護三少爺,出個短門都不放心。」
齊少扉巴巴收回目光,聽話音可高興了,說:「阿扉是越越的大寶貝,越越說的!」
「……誒呦,三少爺和三郎君真好。」曹寡婦真心實意夸道。
岑越去的是柳葉鎮,略遠一些,趕空車快一些也要近四個小時。牛師傅說柳葉鎮上賣材料的多,兩人就去柳葉鎮看看。
到了鎮裡已經快晌午了,先不急辦事,找了食鋪吃飯,跟著老闆一打聽,就知道哪是哪了。
「我們鎮上王老爺家的宅子就是蘇秀才公給畫的。」
王家宅子他們進鎮子上時見過了,不過光看大門,就是尋常大門,和齊家差不多。不過聽了,岑越打算先去拜訪拜訪,買了點心買了肉,拎著兩樣就去了。
蘇秀才家在巷子裡,小門小院一戶,裡頭還有孩童讀書聲。牛二上前敲門,沒兩下,一個老婦人開的門,聽聞來意,見招呼他們進來。
「我家相公還在給學生們教書,勞煩在院子裡等一等。」蘇秀才娘子還給他們倒了茶,搬了凳子。
「院子小,見諒了。」
岑越道了聲客氣。聽著裡頭念書聲,他是吃飽了就昏昏欲睡,等了好長一會,終於是散了,他也精神了,過了那個午睡的困勁。
蘇秀才約有個四五十的年歲,留著山羊鬍,人略有些發福,圓圓的,不怎麼高,不過看著挺隨和的,見他們第一句話就是久等了實在是抱歉。
反正不像刻板印象里的『窮酸秀才』。
「我家娘子說了你們來找我畫宅子?裡頭請。」蘇秀才招呼他們進屋。
蘇家堂屋門是拆卸方式,白日裡孩子來念書,為了光線好就拆開了門,夜裡又把木板裝上去。這會孩子都放學了,岑越剛數過一共就五個孩子在這兒念書。
桌子都是七七八八各種不同木材拼的,但擦的乾乾淨淨,孩子們放學前收拾好,將小桌子移到靠牆位置,都收拾整齊才走的。
堂屋這會很暢快,就兩把椅子一張小桌。
蘇秀才說了稍等,沒一會拿了兩本書來,還讓娘子取筆墨紙,在孩子們拼起來的大桌子上放著,蘇秀才先打開一本書,遞了過去。
「這是洪朝時的《起居錄》,這本是我祖上留下來的《風水利陽宅》你先看看。」
岑越:……他先前『刻板印象』了,這蘇秀才真是有兩把刷子!
「這是圖,我跟你講。」蘇秀才想起來對方可能不識字,忙把起居錄打開,「這是洪朝時,京都最多的宅院,講究工整。」
岑越一看就是基礎四合院,還有兩進院的構造。
「我家是在桃源鄉,地方大,我想蓋個起碼三居院子,一個用作招待客人會客商議事的,另外兩座是居住的,還要有園林,地方敞快,不用假山石頭這個費錢,最好是簡單秀氣一些就好。」
蘇秀才聽聞,往後翻了翻,自言自語說:「你這個說法,倒是適合本朝盛京宅子。」
洪朝時,京都在北方,如今大盛,京都設立在中原偏南一些,是出名的魚米之鄉,鍾靈毓秀。
「要是蘇秀才方便的話,勞駕去我家看看,您收費是?」岑越問的直白,因為這位蘇秀才也是坦蕩之人。
蘇秀才說:「我畫完圖你過目好了,半兩銀子。」
「我給您一兩。」
蘇秀才轉頭就跟妻子說:「家裡你看這些,我估計過兩日回來,明日學生們來上課,讓他們默書,蘇明開管著,讓他先布置布置作業。」
「知道了相公。」
然後蘇秀才帶著筆墨紙還有兩本書,裝在書簍里,道:「岑夫郎咱們走吧。」
「……走吧。」這位蘇秀才真是雷厲風行之人啊。
蘇秀才並不坐馬車裡,就坐在車架上,岑越見狀也沒說什麼,他很努力適應『夫郎』、『哥兒』身份,雖然是男的,但到底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