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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車貨出三盤的稀罕物。」
「諸位都看著。」
還是沒人買,沒人試,這草莓聽都沒聽過。
秦家的馬車裡頭秦鈺喊停。小廝忙拉扯,其實不用他開口,車夫聽見了,早拉了馬繩讓停了,小廝馬夫都知道,自家少爺這是好奇了那稀罕果子。
他家少爺就是如此,從小金尊玉貴的長大,什麼都見過吃過玩過,天天嚷著無聊無趣,就是來瓦舍也是聽有新玩意才來看看熱鬧的。
如今那果子叫草莓?他來一想,還真是沒聽過。
果不其然,秦鈺掀開了帘子,坐在車上,那商販什麼情況盡收眼底,是旁邊地上都是紅的汁水,不由又捏了鼻子,但他目光放在車架上的被子上,草編的盤子吧?一顆顆的紅的果子——
確實是沒見過。
秦鈺就愛稀奇玩意,是捏著鼻子問:「這什麼果子?你們哪裡來的?」不等人老闆說話,覺得聽有什麼意思,又直截了當說:「來一盤。」
小廝忙進從稀稀疏疏的人群進去,是從懷裡掏錢袋子,問老闆多錢。
「一兩銀子一盤。」岑越面不改色道。
小廝掏錢的手一頓,不可置信多錢?
「一兩。」
秦鈺嫌自家小廝煩,一手拍著車廂啪啪出聲,「你是耳背嗎?我都聽見一兩銀子了,給他錢,拿了東西趕緊走,你是要臭死你家少爺嗎。」
小廝不敢再墨跡,忙掏了一兩銀子遞過去。而圍觀的百姓一聽一兩,是紛紛倒吸一口冷氣,這吃果子跟吃銀子有什麼區別?!
後又想,一兩銀子的果子啥味?
小廝捧著籃子筐,是小心翼翼唯恐砸了,這可是一兩銀子啊。秦家的馬車又繼續走,進了瓦舍……
岑越面不改色收了一兩銀子遞給阿扉,讓阿扉拿著,道:「繼續拆箱,繼續驗貨。」
若是一直砸一直砸,沒人買,看的無聊,時日久了人群會散一大半,但如今有人買了,還是秦家的小少爺,這下可成了熱鬧消息了,說嘴的多著呢。
有人嚇唬夫郎老闆,說:「你知不知道,剛才那人是誰?秦家的二少爺,他妹妹就是當今的惠妃娘娘,你賣的果子貴就算了,要是滋味不好,那是個混世魔王能給你砸了攤子,還不快走。」
齊少扉擋在越越身前,捧著銀子,想了下說:「買賣自願,客人給了銀子的越越。」
「是啊,那位貴客給了銀錢,錢貨兩訖,還是不要背後說道那位貴客了。」
這人一聽,當即矢口否認,「我可沒說秦家少爺什麼話。」
開箱驗貨繼續。
瓦舍雜技樓里,秦鈺走在前頭,小廝端著一盤草莓走在後頭緊巴巴跟著跑,少爺步子太快了,他捧著草莓,這草編的軟撲撲,老怕摔壞了。
雜技樓的管事親自相迎,到了秦二少的包廂,說了今日表演的項目,秦鈺一聽,還以為什麼新奇花樣,來來回回就那幾個。
「人鑽火圈,如今換成了狗鑽火圈,無趣,還不如看你鑽呢。」秦鈺隨口說了句,結果來了興致,目光看向管事。
管事是嚇得冷汗淋漓,這祖宗真想看他鑽啊,也不是不可以——管事想到秦二少出手闊綽,當即是咬牙豁出去要應。
「看你這面相,要真是鑽了,那也沒意思,連點漂亮都沒有。」秦鈺是很挑剔的,想賺他的賞錢,那不是隨隨便便見人就打發的,便揮揮手讓管事下去吧。
秦鈺喝著茶,等雜技開,忘了剛門口買的草莓這事,畢竟就一個果子,雖是沒吃過見過,但也就一個果子罷了。
小廝是托不住了,小心問少爺,這果子是要吃嗎?
秦鈺隨便瞥了眼,才想起來,說:「你個蠢材,既是要讓你家少爺吃,那不洗了,等我洗?」
小廝忙應聲,拿著東西去洗,回來裝了一大盤子,他數了數,一共是三十個,這三十個果子就賣一兩銀子,可真是黑心腸的商人啊。
雖說這果子大,可那也是三十個!
小廝進來,把盤子放在少爺手邊,不過少爺正喝茶嗑瓜子,在興頭上,他便沒多說退在一邊了。
沒一會節目開始了。
秦鈺看著底下台子上差不多的表演,是一副了無生趣模樣,懶洋洋靠在椅背上,還不如吃瓜子呢,手裡瓜子空了,伸手一摸,摸到了冰冰涼涼的物什上,扭頭一看。
那紅紅的果子。
這才想起來,他還買了個果子,摸都摸到了,那就嘗嘗——
秦鈺拿了果子先看了眼,那果子嬰兒拳頭大了,上頭有黑點,不由嫌棄,這是沒洗乾淨吧?喊人來。
「皮都沒削。」秦鈺讓小廝把剩下的都削皮,不削皮咋吃?
小廝忙端下去去削皮。
秦鈺手裡還有那一個,本是想丟了,但大老爺們的不在意這個小的,也沒吃過,便送到嘴裡,想著拿牙啃了外頭皮——
反正小廝沒在,沒人看見。
這牙一啃,嗯?秦鈺眉頭一松,咂摸了下嘴裡味,甜的酸的,再送進嘴裡,咬了一口,這下果肉是軟的,但酸甜,就是外頭那黑色的籽,也混著不一樣的感覺。
跟平日裡吃杏子裡子不一樣,這個可好吃多了。
秦鈺是吃了半晌瓜子,正口乾舌燥,一顆果子進嘴裡,甜味汁水在口腔漫開,是不僅解了口舌干,還覺得滋味充沛,甜酸味混合的正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