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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瞧熱鬧的都遠遠看著,小聲嘀咕念叨。
李壯子轉頭罵:「看什麼看,跟你們有什麼關係,齊家嫌貧愛富,我跟齊家丫頭青絲在一塊,她都不說什麼,憑什麼齊家老闆阻攔我倆,不就是看不起我們鄉下種地的嗎,嫌我沒本事,只會田裡刨食。」
李母也出來了,抱著兒子哭喪似得嚎說:「先前還說岑郎君心善,你們可是瞧見了,這人是面軟心壞,剛還要綁了我兒子,我可憐的兒啊,他們瞧不起人……」
李村瞧熱鬧的都懶得聽,走遠了才磕牙。
「呸!」
「當誰不知道李壯子一家什麼東西。」
「岑郎君要是真嫌貧愛富,他家五月可是才嫁了丫頭的,從齊家大門走的,我聽說老爺家就沒從大門走下人的,更別提還是出嫁,人家齊家熱熱鬧鬧風風光光的給丫頭髮嫁,跟著周狗子周家,那是當親家差不多走動,先前周虎子娶夫郎,齊家還隨了禮,郎君三少爺也到場了。」
這話說不完的,要真是嫌貧愛富,周狗子家咋說?
周狗子也是鄉里人,也是地里刨食的。
要是瞧不起鄉下人,去年流水席整個鄉里可都是吃過的,做人可不能滿嘴胡說八道,昧著良心說事情。
「不過話說回來,你說李壯子嘴裡跟齊家丫頭那事,是不是真的?」
「好像叫青絲的丫頭,別真是跟李壯子背地裡在一起……」
「別別,我聽說的,那李壯子看周狗子娶齊家丫頭眼紅,齊家五月出嫁的那位綠團姑娘,是當場燒了賣身契,陪嫁都是好料子,自己還帶了十兩銀子陪嫁錢,李壯子聽到了,眼紅嫉妒,就打上了另一個丫頭青絲的主意,李壯子什麼尿性誰還不知道?那就是滿嘴噴糞,肯定是想先壞了臭了人家丫頭名聲,到時候不嫁也得嫁。」
「是了是了,這事李家人能幹得出來。」
李家風評不好,是出了名的『厲害人』,那是無理都要攪三分,見誰家的便宜都想占一占,要是齊家丫頭真陪嫁銀子這麼多,李壯子肯定變著法子掏空心思想娶人
「也不撒泡尿瞧瞧,他家那刻薄厲害勁兒,齊家丫頭真嫁過去,那可是受不完的苦日子,岑郎君三少爺咋可能答應。」
「難怪出了這麼個損招。」
……
岑越坐在車裡是一肚子火,越想越氣,那李壯子他先前就說不是良配,但沒想到手段品行如此宵小惡劣,大盛雖是民風開闊一些,可到底是古代,要是正兒八經的嫁娶,死了男人,再嫁,雖是有些閒言碎語——說耐不住寂寞云云,但大抵是沒什麼說頭的,畢竟小老百姓日子苦,一個婦人/夫郎過日子艱難,總要找個男人,耕田犁地過日子吧,還是會諒解諒解的。
但要是未出嫁的姑娘,私底下跟男人不清不楚,傳出去,那就是名聲壞了臭了,連帶著連家中風氣也會壞——家中其他女郎婚事也有些麻煩了。
這個李壯子!
他剛打斷了李壯子未說的話,可想來也知道,鄉里估計傳開了——嘴長在人家身上,這個沒法子堵。
說難聽一些,李家能編排能傳這下三濫的話,也是因為青絲是齊家丫頭,並非正兒八經的主子,不然李壯子是不敢的。
岑越都能想來,還是窩火。
「老闆到了。」馬車停穩了。
岑越下了車,跟王勇交代,「你們下去歇著。」便風風火火往家裡去。
王勇見老闆背影風一般的看不見了,打了個手勢,車隊跟著他繞著到了後門,開始休息休息,卸車的卸車,餵騾子馬的餵騾子馬。
到了鄉里,是自家地盤,齊家的事情他們也操不上心。
「郎君回來了?!」梅香驚喜道。
這會快到晌午了,梅香是給會客院送飯,她跟著長青一道吃的,這會見郎君回來,喜不自勝,當即是停在走廊同郎君見禮。
岑越擺擺手意思不用,看梅香手裡拎著食盒,便說:「你先回去吃飯吧,院子裡有的是人,你別操心。」
梅香是個愛操心的。
「郎君,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這不梅香看到郎君臉色不對,操心上了。
岑越說:「回來時聽到青絲的事,成了,你吃飯。」便抬走進了正院。
梅香一看,匆匆跑到會客院,把食盒一放,也不吃就要走,鄒長青忙喊住,「幹嘛去,怎麼匆匆忙忙的。」
「郎君回來了。」
「院子有其他人吧?你要過去嗎?那也先吃一口,一會涼了。」
「不是,郎君不讓我伺候,也說院子有其他人,只是我看郎君面色不好,問了一句,才知道是青絲的事,肯定是姓李的氣不過,背地裡傳了什麼話,我得過去看看,青絲這丫頭傻乎乎的,眼神也不好使。」
鄒長青忙把梅香拉住了,心平氣和給講道理,「你現如今過去了,不管是說好懶話,她臉上都掛不住。齊舉人和岑老闆不一樣,他們是主子,是位置高,他們給青絲做主,不管說什麼,青絲不會羞憤。」
「我也是替她著想的。」
「我知道,那就更不好現在去了。」鄒長青倒了水,讓梅香消消火,「你只管等著吧。」
梅香只能幹著急,便不過去,想著等完了再問問蕊紅。
正院裡。
其實天氣熱起來,晌午這頓飯可不敢在院子裡用,廳里四扇門都打開了,有風能涼快些,因此一眼就瞧見廳里景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