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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好呀,越越起的好聽。」齊少扉拍掌說。
岑鐵牛也覺得好,說好聽。
岑越:……都挺捧場的。
「哥小名就別叫狗娃了。」
「狗娃好,村里人說小名起的賤了好養活。」岑鐵牛說。
「那石頭吧,碩字旁邊就是個石頭,石頭堅毅不可摧,小名岑石頭。」岑越道。
岑鐵牛先是點點頭,覺得石頭比狗娃好聽,但又一想不對啊,「弟弟,你怎麼識字了?」
「……阿扉有書,他也會一些字,我跟著學,這個字不難。」岑越打了哈哈混過去了。
好在岑鐵牛沒再追問,倒是齊少扉看了眼越越,眼神糊塗,越越在說謊,可是是越越說……那沒事了。
齊少扉高高興興的不去想說謊這事,雖然娘教他不能說謊的,但越越說了,越越都是好的。
三人也不敢在小院多留,洗過說會話,岑越交代劉媽媽把家裡紅糖拿出來,要是不夠了,去外頭買,再少買點什麼果子、點心這類,到時候送到牛師傅那兒就成。
天氣熱,除了糖,其他也放不下。
岑鐵牛本說不用,結果還沒說,又問:「石頭大名叫啥來著?我給忘了。」
「……碩,碩果豐收,你別記著後頭了,回去嫂子一問叫啥,說岑豐收了。」岑越跟大哥阿扉一道往出走,一邊說。
岑鐵牛:「你老說豐收豐收,我真要記岔了。」
「岑碩岑碩岑碩岑碩……」
說說笑笑到了正院,剛到沒說一會話,蕊紅就來說飯菜備好了,齊老爺說那咱們就吃吧,讓抬了上來。
飯菜上來,岑鐵牛在這兒吃飯也不好意思多夾菜,還是岑越時不時給夾,齊老爺也熱情招呼,讓三兒子給夾。
一頓飯吃的算是賓主盡歡,岑鐵牛要走,齊老爺也不多留,知道人家家裡還有孩子在,當即是讓下人去備馬車,還讓蕊紅拿了禮過來。
一塊紅布,一罈子酒。
齊老爺笑呵呵說:「孩子滿月酒我就不去了,今個是聽了喜訊一點小禮,等孩子滿月了,讓小岑和少扉過去。」
「謝謝老爺了。」岑鐵牛還是喊老爺。
齊老爺說咱們倆親家不用客氣云云。
岑越和齊少扉送大哥出門,回來時大門口碰到了蕊紅和梅香,倆人在拐角偏處說話,蕊紅是背著身,只有側影,隱約看到在抹淚,低聲:「……我知道你覺得我輕賤,院子裡都覺得我下賤,誰都能欺負到我頭上,我就想賤一回,不白白挨了罵名。」
「以前是以前,如今是如今,我什麼時候覺得你下賤了?」梅香氣惱說,「那時候還不是因為你不跟我一道走,枉我把你當親妹子。」
家裡親爹娘都不要她了,把她賣了,到了齊家認識個蕊紅,比她小半歲,兩人是夜裡抱著一起哭一起想家一起害怕的,後來發了誓是姊妹。
結果呢。
「你就那麼待我?我能不氣嗎。」梅香說了兩句也哽咽,但看蕊紅這副模樣,又拉著臉,凶說:「你現在也是大丫頭了,底下哪個小丫頭敢當你面說什麼話?你撕她的嘴!」
蕊紅本來自暴自棄,如今被梅香姐罵,眼淚跟線珠子一樣掉,梅香一看就來氣,說:「你別窩窩囊囊了,那副樣子,我看了生氣,到底怎麼了。」
「我、我前幾日犯糊塗,勾引了老爺。」
梅香嚇了一跳,目光卻沒輕視蕊紅,反倒是著急了,跺跺腳,拉著蕊紅遠了一些,說:「你糊塗了,院子裡杜氏罵你讓她過個嘴癮,你拿銀錢又不少,犯得著去做——」
「老爺都多少年歲了,你一個清白姑娘,做小妾日子能好嗎。」
蕊紅說出來心裡倒是鬆快了,搖搖頭說:「當時老爺抱住了我,解我衣裳,其實我那時候後悔害怕了,好在、好在老爺胸口疼,放開了我,我給老爺拿了藥丸,老爺用了之後就沒精神,我就下去了。」
「這幾日,老爺叫我在身邊伺候,什麼都叫我,我就害怕了,梅香姐,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敢生這個念頭了,當時是大奶奶一直罵我,我鬼迷了心竅一樣,心裡恨恨的一口氣下不去……」
梅香聽得又愁又氣,直跺腳,說:「你現在知道厲害了。」但說了句,又不願再多責備蕊紅,只說:「我腦子裡也亂,這樣,你的事,我跟郎君說了,問問郎君意思?你說呢?」
「三郎君——」蕊紅怕傳出去,可一想,今個吃飯時,她伺候倒茶,林姨娘看她眼神就有些不對,想必是猜出幾分來,怕是院子裡都快知道了,還怕什麼啊。
「你說吧,要真是有哪一日,我跳井就好了。」
梅香:「你說這話跟誰說,跟誰置氣,整個齊家誰會在意一個丫頭死活——最近先躲著老爺吧。」這是她能想來的法子了。
岑越和齊少扉聽了個開頭,後頭就沒聽清,不過隱約猜到一些,回到小院裡,梅香就糾糾結結過來了,不知道怎麼張口,可能是怕給他攬事。
梅香是刀子嘴豆腐心,很是仗義的人。
「我下午回來時,看到你和蕊紅再說話了,不巧聽了一耳朵。」岑越先開了口。
梅香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知道怎麼張口了,「蕊紅勾引老爺,老爺身子不好沒得手,不過這幾日一直惦記著蕊紅,蕊紅後悔現在怕了,郎君這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