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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到若是真成了,以後住在華都——一想到這兒,心裡就沒多少期盼,還有些害怕和不舍。
「知道了,沒事,這事急不得,阿哥先給你掌掌眼。」岑越說。
到了秦府。
秦夫人做東設宴,邀了岑越外,府中還有些其他家,不多,連著北安伯府,統共就四家客人。
秦鈺出門親自接的人,送北安伯入後宅,一邊說:「知道伯爺不愛聽戲,今日家裡請了說書的。」
「今日這般客氣?」岑越玩笑。
秦鈺笑了,說:「我家中現如今是戰戰兢兢的要謙遜守禮,我要是叫你岑老闆,家父知道了,肯定要罰我的,我都這把年歲了,您老體諒體諒我吧。」
「北雁郡城的風流二少爺,如今乖覺了,我還不習慣。」岑越打趣了聲,進了後宅便規矩起來。
秦鈺也客客氣氣正正經經了。
其他婦人都帶了女郎來,因此見完禮,寒暄了幾句話,稱心幾個便由秦家女郎帶著去說話玩了,幾位大人在外頭小榭聽書——因為北安伯身份,秦夫人思來想去,還是把說話地方辦在了外頭。
幾位婦人見此也放鬆些,岑越見了也放鬆。
之前寒暄時,岑越聽到『金夫人』便有點詫異,心想不會這麼巧吧?他還留心看了下稱心,稱心對這位金夫人是羞澀見禮的。
那就不是稱心手帕交金琳琳的母親了,可能是那位金四郎的母親。
等坐定後,除了金夫人、林夫人,秦夫人還叫了秦家旁支的弟妹來作陪,這位小秦夫人性格外向,能說會道,情商高,是個周全性格,席間氛圍輕鬆自在。
岑越還心裡感嘆,秦鈺的這位小嬸社交能力真的牛。
不遠處說書人遞摺子,請各位夫人伯爺點書,秦夫人幾位推讓,讓岑越點,岑越說:「我許久沒到華都來了,也不知現如今流行什麼?各位夫人先點,我都成的。」
「那我瞧瞧?」金夫人接了摺子,仔細看了起來。
小秦夫人等金夫人點書功夫,閒聊說:「伯爺在外忙差事,不知華都流行什麼書也是常事。」而後又笑說:「聽小鈺,伯爺家的小公子如今也十五了?」
這是記得實歲。岑越笑說:「今年二月才過完十五歲生辰。」
便從圓月的生辰,自然而然的聊到了各家的孩子,說到稱心可有定親時,岑越搖頭說還在相看,金夫人說點好了。
如此打斷,說書娘子說書,還配著樂。
「剛聽伯爺說,稱心小姐十八了?那便是我記岔了,先前聽是十九,還想著伯爺該犯愁的,女孩子年歲大了不好尋親。」金夫人問。
岑越:「……」
這金夫人是什麼意思?
「是十八,我家習慣記整歲,稱心是九月生的,今年九月才十九,她是我看著長大的,老覺得還是小姑娘家家的。」
金夫人聞言,笑笑,而後說:「在華都是有些大了,快二十了。」
岑越:……
好在小秦夫人周全了場面。
不知道是不是他敏感多想,岑越覺得金夫人在挑稱心的『毛病』。
「年歲不算什麼,人品貴重了,那是老天爺厚愛,命里享福享不盡的。」林夫人笑說,雙目看的是秦夫人。
秦夫人便客氣和藹笑笑。
秦家女那便是貴命,豆蔻年華入宮成了長文帝的惠妃,如今三十不到,竟成了皇后,這年齡大小算什麼?有福之人,不算這個的。
林夫人是一句話,捧了兩位。
金夫人聞言笑笑附和了句應是的,「嫡出的小姐自是非同一般。」
好了,岑越知道這位金夫人真的是挑稱心的。
之後岑越便冷冷淡淡,只喝喝茶聽說書,偶爾和幾位夫人閒聊幾句,等傍晚時,秦府謝客,金夫人、林夫人先離開。
岑越最後一位走。
「今日的宴,多有怠慢了北安伯。」
岑越忙道:「是我家麻煩夫人了,讓夫人費心了。」
「我聽鈺兒說的,這些年多虧了北安伯照料,我也不客氣什麼。」秦夫人有意交好,沒那般客氣寒暄,直說:「這次是林夫人牽的線,說金夫人想見北安伯的,為的兒女之事,可沒想到,這位金夫人真是——」她都說不下去了。
小秦夫人在旁接話說:「真是混不吝。」
明明是金夫人有意稱心,為何今日又處處打壓貶低?小秦夫人聽了最後笑都笑不出來,若不是在秦府操辦,她都懶得給那蠢人打圓場了。
不就是北安伯門第高,金家旁支沒落不及,金夫人是既想給兒子求娶北安伯的妹妹,又怕北安伯瞧不上自家,先一步挑稱心小姐的短,意思你年歲大、是庶出,嫁給他家她兒子不算辱沒了,她家沒有高攀。
真是可笑的緊。
岑越一聽秦夫人所說,就知道怎麼回事,這金四郎怕是也有意稱心,讓他母親來做主,所有才有了今日宴,只是金夫人不行,這婆婆太會、太想拿捏人了。
他本來想說這事就斷了,但想到稱心羞澀模樣,還是把話咽了回去,讓稱心聽完了再說。
回去車上,岑越問稱心今日好不好玩。
稱心說:「阿哥你別把我當小姑娘了。剛一出來便一臉為難,是不是金夫人說了什麼?還是沒瞧上我?」
說到『沒瞧上』時,稱心臉上還有反思,想著自己是不是哪裡沒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