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頁
「你怎麼沒睡?」
「你也沒睡,還在笑我。」
岑越:……很認真的岔開話題,「你是不是緊張啊,別緊張,我以為你睡了,搞得我都不敢翻身,現在胳膊有點麻了。」
黑暗中,齊少扉一手準確的摸到了越越胳膊,輕輕又很有手法的給揉了起來,岑越低聲叫了聲,癢,酥酥麻麻的還有點針扎的感覺,但兩三下就好多了,不由誇說:「不麻了,還真是有用。」
「翻身活動一下。」
岑越終於能翻身了。齊少扉又幽幽說:「你剛才看我偷偷笑,是想著什麼壞主意?」
「……」怎麼話題又回到這裡了。岑越極力撇清,「沒有壞主意,我在想你明日會試,一進貢院就考三日,被褥炭火吃食都……」
「你都給我備好了,還檢查過了。」齊少扉拍了拍越越的背,「睡吧,沒什麼事的,左右我現在也年歲大了,不是神童,不怕墮了光環。」
岑越眼睛有點亮,但把話忍了回去,想著還是別聊了,聊的太晚大崽還睡不睡。起料齊少扉看到了,好笑說:「你說吧,想問什麼?我也睡不著,不如說說話,沒準一會睡意就來了。」
「你以前小時候,大家都叫你神童的時候,你是不是也很壓力大困擾啊?」
齊少扉嗯了聲,抱著越越回憶著小時候,「外人如何說,其實我不太在意,我還小的時候,讀書並不是很辛苦,第一次考秀才,中了之後,鎮上人說我神童,爺爺謙虛說哪裡,不過之後對我讀書確實是管教嚴厲了些,不過我習慣,看書習字挺好的。」
有些人讀書覺得痛苦難捱,有些人學東西快也沉浸學習。
「後來考中了舉人,第一次參加會試時,其實才有些緊張還有害怕,倒不是怕別人說我假神童,這個光環名聲,於我沒什麼,我現如今才知道的。」
「那會年歲小,誇得人多,捧得人也多,出門前,爺爺和阿娘目光複雜期許的看著我,我以為是想讓我上進,一舉得中。」
齊少扉笑了下,問越越,「要是圓月在學習上也很有天賦……」
「要是隨著你,那也看他吧,他想科舉便科舉,不過還是別那麼早,多玩幾年,享受快樂的童年。」岑越說完,有些體會到了阿扉想說什麼。
「是啊,我以前也覺得爺爺和阿娘光期盼我考中做大官,後來有了圓月,我做了父親,卻知道不是那回事。」
長輩目光殷切複雜,有期盼,也有心疼他,小小年紀被推著前行。齊少扉說:「我現如今想,或許當時爺爺也沒想我一次就中,可能想著我摔一跤,回來也能再磨幾年……」
「現在更不用說了。」
齊少扉目光玩趣看著越越,輕聲調笑說:「我聽聽,越越是對大崽有何指望呢。」
「……」大崽真知道大崽不是寶貝的意思,而是他的崽的意思。肯定猜出來,他以前把他當兒子養。岑越心虛了一秒,說:「你和圓月一般吧。」
齊少扉便笑了,越越這是承認了。
圓月是兒子,大崽也是了。
「那也不一樣,我可以親親越越,還可以做點別的……」
「科舉前還是休養身體為好。」岑越拒絕。
兩人說了會話,開始『少兒不宜』階段時,困意沒有,倒是興奮了點,果然聊天看跟誰聊,岑越把齊大崽按了回去,倆人小聲笑,過了會安靜了,說睡吧睡吧,結果就聽到外頭側屋動靜了。
過了好一會,外頭聲音還有,岑越不放心,說去看看。齊少扉便說一道去,反正睡不著。兩人便點了燈,結伴出了正屋。
側屋那兒燈也亮著,青絲在陪著劉媽媽從角房出來,劉媽媽捂著肚子,昏暗下臉色看著也不太好。
「是不是我吵醒了三少爺?」劉媽媽一看三少爺,當即是驚,一臉的歉意。
齊少扉說:「沒有,今晚有些睡不著。」便問了正事,劉媽媽身體怎麼了。
「不知道吃壞了什麼,夜裡鬧了肚子。」劉媽媽道。
齊少扉讓劉媽媽伸手,當即是把脈,說:「脾胃有些寒,不礙事的。青絲拿藥箱來。」
青絲去拿了藥箱。劉媽媽還說三少爺別給我看了,快去歇著吧別耽擱了云云。齊少扉只說三兩下的事,不耽擱了,開了藥貼他就回去睡。
那藥貼是給圓月備的,每到換季前,齊少扉就自己炮製了藥材,做成了藥貼,貼在肚臍那兒,為了防寒風入體,小孩子鬧肚子或是有些咳嗽,貼一副,睡一覺就好了。
這個藥性溫和,給劉媽媽用有些弱,不過大晚上的現成的東西,折騰久了,劉媽媽先覺得麻煩,齊少扉給了藥貼,又從藥箱裡撿了兩片藥,「含在口中就好了。」
做完了這一切,齊少扉和岑越回到了房間,上了床,這會倒是有些困意,便不再多言,睡了。
岑越感覺還沒睡多久,打了個盹功夫,外頭響起聲來,他沒睡死,還想著阿扉科舉,聽到聲便醒了,一看,外頭天不亮,屋裡角落放著一盞燈。
「吵醒你了?」齊少扉穿了衣裳低聲說。
岑越坐起來,也穿衣,說:「差不多了,送你進貢院,回來我還能睡,不急這一會。」
「好。」
青絲小菊端著放在院子裡。圓月還在睡,夫夫倆人去外頭洗漱,十月中的早上還是有些涼意,洗了把臉,就徹底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