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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交談的舉人便有些怔愣,很快回過神點了點頭,神色莫名幾分,最後是三言兩句便溜了。
岑越:……?
「我也不那麼嚇人吧?」
齊少扉自然說:「自是不嚇人,他不懂的。」
岑越這會也不懂,不過他們在貢院門口站了一會,就有舉子前來自報家門,要交友的,後來他想了下才知道,同為舉子,有人真材實料才氣高,有信心必定能中,有人嘛惶惶不定,肚中才學泛泛,旁的心思倒是也活泛,在這兒逮著舉人『』。
這會都是舉人,科考在即,要是中了進士那日後就是做官的,再也沒有比現在這會聯結情誼,多交友,買潛力股更好、更快捷的事。
朝中有人好做官嘛。
以後說出去,要是有幾分交情,那都是『我跟哪位大人曾經是一屆考生』,『XX大人同我情誼匪淺』等等。
齊少扉顯然是諸位中的潛力股了,來買股的人多。
京中參加恩科的舉子,有些名氣的,其實主考官都聽過一些,不過一曬瞭然,是不是真才實學馬上就揭曉了。
今年主考官是太傅溫大人,此人是攝政王一派的,副考官是季大人,就是楊淙的岳父。
本來是恩科,給聖上親政挑選人才,結果又讓攝政王壓了一頭。京里風雲莫測,朝堂中各種聲音都壓了下去,只是底下各懷心思越發明顯了。
站隊站的有些分明,還有攪渾水的,以太后的娘家馬氏為主。
皇黨都看不明白,怎麼太后不站在聖上這派,像是盼著天下大亂似得,從中攪渾水不作為,任由攝政王獨大。
此時貢院內,幾位主考官同坐一室,溫大人才四十出頭,正直壯年,而副手季大人兩鬢夾雜著白絲,其實季大人今年才五十多,只是顯老,也不愛染髮,不像溫大人很是愛俏,頭髮絲都是染過的,鬍子也修剪的整整齊齊。
一到貢院,季大人先見禮,笑呵呵的卻是唇齒夾槍帶棒,誇說溫大人年輕俊美云云,今日倒是早,還以為溫大人高床軟枕睡著會起不來些。
溫大人坐在主位受了一禮,說:「季大人就不成了,年歲大了啊,瞧著臉上褶子也深也多了,不是本官說,咱們上朝,聖上瞧見了一副老態,那也是有礙觀瞻的。」
季大人氣得吹鬍子。
「玩笑話玩笑話,季大人可別生氣,你本來就年邁,要是氣出好歹來,那咱們大盛朝可損失了一員大將。」
「不煩溫大人關心。」
兩人交鋒兩句,其他副官坐在旁不敢發聲。季大人是代表聖上的,以前季大人不是這般鬥嘴的性子,只是如今聖上架著跟攝政王派斗,季大人不上,自然有其他人上的。
旁的已經不成了,總不能連面上風光也要攝政王一派獨大獨占吧?只是看來,季大人言語不行,又敗了下來。
「各項都查過了?今年考生多少人?到場的多少人?」溫大人開始回歸正題。
底下人一一上稟。
自半個月前,諸位考官出題便一直在貢院生活,一直到考完批閱完卷子,成績出來發了榜,幾位大人才能回府。
溫大人是個講究人,提前就讓府里下人收拾了遍,把他用的、睡得被褥鋪蓋,吃飯喝水用具,連著床都搬了過來,大動干戈勞師動眾,所以才有今日季大人譏諷,溫大人『高床軟枕』。
「大人過目。」
溫大人接了摺子,緩緩打開,一行掃下去,考生姓名、祖籍、先前的成績都在,他看了眼頓了下——
「北雁郡豐禾府縣青牛鎮齊少扉,這人本官有些印象的,十三歲的舉人神童,先前都是案首,可惜了……」
此話一出,季大人看了過去。
溫大人合了摺子,笑眯眯說:「當初啊,也是恩科,季大人想扶持聖上親征,說聖上雖是年幼,但挑選一些才能人輔佐便沒什麼問題的。」
「這不,攝政王心繫大盛,特意交代了本官,若是有什麼才俊,定要好好看看,掌掌眼,挑幾個好的,可惜神童臨了得了病,看來如今好了,那本官要仔細看看了,齊少扉有幾分才能,要是真才實學,季大人記下吧?」
季大人臉黑臭,溫如生嘴裡的話,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他栽在上面幾次,根本分不出,攝政王是真心想給聖上挑人才,還是故意設了圈套……
作者有話要說:
乖崽崽圓月日記4:奶香味的寶寶是想寶寶,阿爹親親~
第116章 還是江護院扶著吧
會試前一日,劉媽媽焦慮的鬧肚子了,拉了半宿。因為住的近,這兩進院子不像在家中,住處敞快隔著距離,側屋那邊有動靜,窸窸窣窣的,傳到了正屋這兒。
其實也不是劉媽媽的關係,岑越這一夜也沒怎麼睡著,心裡想著事,還玩笑想,他就跟那自家孩子要參加高考一樣,夜裡睡不著,老想著鬧鐘定了沒、明天幾點起、人多了早早到、戶籍冊子考試領的牌子要帶上等等。
哪怕這種事情之前就說了一遍,臨到頭了還得想。岑越悄悄看了眼大崽,無聲的嘿嘿笑,在心底占大崽便宜。
當初嫁給齊少扉時,他就說把齊三少爺當兒子養,這下又回到了最初那味。
「越越,你不睡覺笑什麼?」
黑暗的環境中,床另一側傳來幽幽輕輕的聲。
岑越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