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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到從前,岑越來了興致,既然要玩,那就按照他們小時候一群小屁孩探險的角度玩——
「阿扉,我害怕,我們先去拿燭燈再走。」岑越鬼鬼祟祟低聲說。
本來雄赳赳的齊少扉腦袋冒問號。
天是白的呀!
但是越越害怕,阿扉挺起胸說不怕,「阿扉保護越越。」拉著越越先去拿了油燈。
齊少扉一手油燈一手拉著岑越,兩個身形成年人,這會貓著腰,像是小孩子一前一後打開了東側屋一間塵封的地兒,倒是沒什麼灰塵。
三少爺大婚,院子劉媽媽帶著梅香小菊都擦洗打掃過了。
不過東側屋光線不好,這時候糊窗戶還是紙,門一關,更昏暗。岑越關上了門,門發出『咯吱』聲。
「越越!」前頭拎油燈的齊少扉聲音不自覺的壓低了,還帶著害怕,「牽手牽手。」
岑越應了聲,把手伸過去,心想,這種氛圍,要是小時候,怎麼著他也得講兩個鬼故事嚇唬嚇唬人才好玩。
可阿扉不行,阿扉是他沒血緣的親大崽,不能嚇唬的。
油燈晃晃悠悠的,兩人是大氣都不敢出——岑越沒有,岑越呼吸通順,他發現阿扉已經進入遊戲劇情了。
本來就是,小朋友想像力豐富,很快能沉浸其中玩。
東側屋是大兩間,一間是儲藏屋,這間是所謂的客房——裡頭擺著不怎麼用的家具,有八寶架子、床、桌椅,還有案條,不過光禿禿的沒擺設。
屋裡有個二十平方,又是一分為二,一遍臥室只放床衣櫃,一邊是書桌八寶架子等。兩人走完了一圈,齊少扉壓低了聲問越越好了嗎。
岑越就說:「齊隊長,探險不能浮於表面,不然是找不到寶貝的!」
『齊隊長』給越越露出個懵懵的表情。
「就是要仔細找!寶貝一般都是藏著的。」
「阿扉知道了!」齊少扉很認真點點頭。
兩人開始在屋裡仔細勘察,在這個過程中,齊少扉還撞到了頭,捂著頭望著越越說:「小、小心,疼。」
「給你揉揉。」岑越抬手給大崽揉揉。
齊少扉就開心起來。
「……好像還真有點東西。」岑越摸著下巴望著衣櫃,沒想到啊。他玩這遊戲純粹是給『四處逛逛』找個玩法,這樣不枯燥,能打發時間,陪阿扉一道。
齊少扉看越越,岑越接了油燈,靠近衣櫃那面牆。
「你看。」
齊少扉湊過去,白色的牆面有點點黑色的,頓時扭頭很興奮看越越,「越越找到了!有寶貝!」
「挪開看看。」岑越把油燈放在一旁。
衣櫃是實木的還挺沉,好在是兩扇門的柜子,不算太大,岑越喊阿扉幫忙,兩人吭哧吭哧推著移開了柜子,露出了後面的牆。
那是一面白牆之上,黑色的墨汁寫了一小篇文章,有的地方模糊不清,又有柜子擋著,岑越看不清,齊少扉已經忙巴巴的拿了油燈遞給越越。
「謝謝。」岑越拎著油燈靠近看。之乎者也的,念的斷斷續續,有的看不清的字跳過,不認識的跳過——
齊少扉想想,指著說:「越越這是『蠹』。」
「!」岑越扭頭,詫異道:「你認識?什麼意思?」
齊少扉點點頭,又搖搖頭。
那就是只知道字卻不記得意思了。
岑越大概看完,一百多字,落尾名字是:平先生。
通篇意思是他教的學生小小年紀卻有大才,天賦異稟,不禁自慚形穢,他像是書蠹一般,慚愧,想必不用幾年,齊家就用不到他了,而他又去往何處唉。
岑越猜這平先生應該是以前教阿扉的先生。
「合上吧。」岑越說。
兩人合力將衣櫃放回遠處,這次擋住了牆面。齊少扉拎著油燈,同越越說:「是阿扉的先生。」
「你還記得?」
齊少扉點點頭,眼底有些糊塗懵懂,「先生去哪裡了?阿扉好久沒見到先生了。」又垂著腦袋,「還有阿娘。」
小孩情緒低落,岑越忙岔開話說:「齊隊長,今日探險活動結束,灶屋的肉脯應該好了,咱們去吃肉脯好不好?」
齊少扉還有些悶悶的,但卻乖的很,岑越抬手抱了抱比他還要高的大崽,大崽的肩膀很寬,得兩隻手跑,一邊順著背。
「吃肉脯吧。」
「越越,越越不離開阿扉。」齊少扉抱著越越。
岑越嗯了聲,「不離開,咱倆過一輩子。」說好了要給齊三少養老送終的。
兩人出了屋門,夕陽落下,已經傍晚了。
「三少爺和郎君出來了?鍋里肉脯正好了。」劉媽媽喊兩人來吃,近了見三少爺神色不對,又去看郎君。
岑越沒說什麼,帶著阿扉去灶屋吃肉脯。
肉脯涼了一會,比現代賣的要厚一些,不過吃起來口感相近,還挺有嚼頭,越吃越香。
「吃兩片,餘下的裝罐子裡,當零食吃。」岑越說。一會還要吃完飯,零食吃多了,不吃飯了。老父親操心。
齊少扉很聽話很乖的,一手拿了一片,乖乖點頭。
天不黑時劉媽媽收拾了晚飯出來,滷好放的溫熱的滷肉,豬耳朵切成條,豬頭肉切成片,涼拌成一道菜,岑越特意說了,炸一勺花生米丟進去一起拌。
岑越和齊少扉坐在堂屋吃完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