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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姨娘這次沒否,只是點了點頭。
趙春花就先出去了,讓姨娘自帶的丫頭收拾,她一個外人,倆姨娘肯定是拘束著不習慣。
等趙春花一走。
程姨娘才默默說:「姐姐你剛才怕了,又後悔了。」
「我在後宅院子裡過了十幾年了,以前做丫頭時,還能出門走動走動,後來成了姨娘,一方天地,不見外人,我……我真的怕。」林姨娘說著。
程姨娘倒是笑了,「可你之後後悔了,不就是還想著出出門見見人,以前就不說以前的話,反正到了這兒,郎君和三少爺待咱們是很好。」
「是啊。」林姨娘說到這兒面上神情是鬆快的,不說這個了,閒聊問小程,「你回娘家了,要不要見見娘家人?」
程姨娘:「再說吧,當年——我心裡一直記恨著,不然也不會給老爺做姨娘,他們窩窩囊囊不提,是逼著我跳火坑,齊家雖是待我不薄,可、可……」
她一輩子成了妾,還是最低下賣身的妾。
程姨娘恨著娘家所有人。
林姨娘拍了拍小程手,不提這個了。
主正院裡。
岑越和齊少扉的屋子家具都收拾妥當,這會倆人是招呼劉媽媽到處逛逛看看。劉媽媽一路走一路嘆,說:「梅香回來也沒說這麼大的宅院啊。」
梅香小菊在後頭拎著包袱,聞言梅香一笑,說:「我嘴說不如劉媽媽到時候來一看,這麼氣派大宅子,多驚喜。」
劉媽媽樂樂呵呵的。
「是氣派是驚喜。」
劉媽媽其實擔憂郎君和三少爺錢夠不夠,這宅子這麼大,花費不小吧?但她是個下人,哪裡有管主子蓋宅子的。
岑越看出來了,陪著劉媽媽逛,一邊解釋說:「其實花銷不大,這地皮本來就是齊家的,鄉里地不金貴,瞧著敞快,還有些空蕩,那是沒做假山湖泊觀景的,要是做這個花銷那就大了。」
「材料都是耐用結實不貴价的,窗戶迴廊雕花都是鄉里師傅的手藝,樸素大方,前頭剛咱們過來的大園子,就是空著的地兒,我想著後期做水果實驗地兒,還有可以扎個鞦韆,都能玩。」
劉媽媽聽著解釋,其實郎君是主子跟她不必說這些,但郎君心好,把她當一回事,劉媽媽都知道,感動著不住點點頭,說都好哪哪都好。
三少爺娶了郎君,那真是夫人在天上保佑的。
主正院很寬敞。
岑越說:「宅子外頭挨牆的還有兩處院子,外頭是護院住,還有曹羅牛師傅,不過有一處,挨著這兒,離的很近,是一座小院子,我想著劉媽媽和梅香、小菊挪過去,你們也有自己地方了。」
「這院子有一間,平日裡工作時能休息休息。」
相當於員工宿舍和公司臨時休息室。
劉媽媽一聽就明白過來,沒為這個介懷,那郎君肯定不是嫌棄她們才把她們安排遠的,此時為郎君好,出主意說:「我是雇來的,一把年歲了,能做幾日做幾日,捨不得三少爺和郎君,那小院子,郎君留著,哪個買來的下人能幹、忠心,到時候安排進去,以後成了家,也是家生子,都是忠心伺候的,郎君身邊也有人手……」
岑越聽得囧囧有神。
劉媽媽就是時下忠僕思想,話糙理不糙,當著梅香小菊面這麼說,就是給倆人提個醒,敲打敲打,別一門心思往外跑想贖身如何如何,留在齊家,好好伺候主子,那就有房子有院子,福利多多。
按照岑越思路,梅香、小菊要是想結婚嫁人,要贖身,他放人,當老闆的,他再給包個紅包給份嫁妝——紅布啥的,這就是好老闆了。
奴籍畢竟是奴籍,做平頭老百姓自由許多。
可劉媽媽是想,他們宅子這麼大,那得培養忠僕,僕從生的孩子也是僕從,能照顧他們下一輩,多好。
岑越雖是不認同不習慣這個思想,但沒駁劉媽媽面子。
「郎君,是不是要暖房?」劉媽媽操心上了。
岑越說:「之前人沒齊,如今大家都到了,該請的請,按習俗是要暖房擺席的。」
「是了,還有一件事,程姨娘那兒——」劉媽媽上心,同郎君說:「她娘家是這兒的,要是擺席的話,還是問問程姨娘,要不要請她娘家人,別做了九分好,回頭這事漏了,讓人心裡芥蒂,雖說我瞧著程姨娘不是這般人。」
「按理說,她們兩人跟著郎君三少爺過日子,這宅子也是你們蓋起來的,地兒是你們的,不管是身份上還是旁的,你們都是正經主子,只是郎君心地好,謙讓尊重兩位姨娘一些。」
「好在她們倆也是知道情理的人,沒得得寸進尺……」
劉媽媽不提,岑越確實差點忘了,程村就是桃花鄉小一些的村子,那等安定收拾好了,問問程姨娘要不要請娘家人,請了之後自是多了幾分走動。
之後幾日忙活起來,搬家擦洗收拾就整整兩日,岑越和齊少扉倒是不忙這個,而是問趙嬸,開始捋宴客名單,整個鄉都請,那不可能。
岑越還是老規矩,請個鄉長、齊村村長,還有之前來蓋屋的工人家屬,親戚這邊桃源鄉的大伯、二伯兩家,他哥嫂——這有些遠了,主要是石頭小,才一周歲,天熱別來回顛簸折騰。
再說這到擺席時,那地里莊稼快收了,還是等等,他們家不急,到時候他派車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