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頁
「你是說,怕人害他兒子和夫郎?」
「現在民間傳的沸沸揚揚,探花郎先前不低頭,可保不齊有人捏了他軟處,這爹娘爺爺都死了,痴傻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病好了,得了個兒子,二十六七年歲,是你,你說害不害怕。」
「也是,他……敢在殿試上,皇帝面前威脅探花郎,要是年後事情鬧出來了,可不得拿著探花郎家裡人開刀。」
「聽你們這麼說,那探花郎命可真苦。」
「可不是嘛,實打實的苦水泡出來的,你說說那般聰慧的人,結果咋就命是這樣的……」
「我說還是欺人太甚了,害死書童就算了,還毀了人家前程,這會還想害人孩子夫郎。」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沒成想季家是這樣的豺狼虎豹之家,黑心窩的。」
「要我說探花郎還是傻了些,當時該低頭的,就是書童死了,回頭做了官,在報仇。」
「你懂個屁,我聽聞啊,季廣恩女婿大逆不道說了些混帳話,被那時候十三歲的探花郎撞破了,季廣恩女婿是想殺探花郎的,書童和探花郎都掉下去了,一個死一個傻,後來大家想必都知道了,探花郎爹娘爺爺全死了……」
「這話可不敢說!」
「我也是聽來的……不敢說不敢說。」這人說完便面色害怕,不說了。
可架不住其他人被勾起了好奇心,有人壓低了聲問:「季廣恩女婿說什麼了?」
「我想也是,要是真眼紅神童,咋就殺人了。」
「對對對,這麼一說,那就對了,肯定是說了什麼被聽了去才殺人滅口。」
「不然一個舉人老爺,大好前程不要,殺人?」
眾人順著這思路,是越想越覺得對啊,就算是眼紅誰,可季廣恩女婿那會也是舉人,再不濟也比他們平頭老百姓強,可在盛都殺人,還是殺的同為舉人的探花郎書童。這不不對勁。
「肯定說了不敢讓人知曉的。」
「大逆不道的話……你們說是什麼?」
「季廣恩女婿敢說,背後有聖上撐腰,咱們有什麼?還敢問敢說,你不要命了?」
眾人一時被嚇得不敢再說,只是各自肚子裡想,什麼五花八門稀奇的都有,且全都是往皇家那邊編排的——要是季廣恩女婿說尋常話,就是說他老子爺爺娶小妾,這也不必殺人啊。
那自然是說了皇家那些事,不會是——?
民間流傳,說皇帝生不出孩子來,還是說太后和攝政王的事?莫不是真的了?可年歲也不對的,攝政王今年才三十一二,太后都四十了,自然先前有人說,太后駐顏有術,不然為何攝政王遲遲不娶妻呢?
十七日開朝,今日真是聖上早朝,攝政王抱病未去——
「看來攝政王真的還政與聖上了。」
「不管這些,去年恩科那些進士,各自何去處?」
「你是想說探花郎可又得了官做?」
其實這問題已經不需要問了,明眼人都知道的事,探花郎要真是得了官位,為何不在盛都,早早離開?這事傳了這麼久,起初沒人信,後來瓊樓宴一出,消息又泄露出來,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這季廣恩真是可惡啊。
「這我哪知道,再等等,打聽打聽。」
尋常百姓哪裡知道這麼深,要等消息出來得在等幾日,總能聽到風聲的。恩科進士得了官,尤其是一甲前三,肯定是留盛都進翰林的,那是要貼告示,告知六部各個衙門,不然底下人不認識,辦起職來有衝突。自然之後記不清,但有官服有腰牌的。
十七日時,隨著探花郎一家急匆匆回鄉,民間流傳的季太傅女婿殺人案、季太傅顛倒黑白仗勢欺人探花郎等傳聞,已經坐實了八九分,更是牽出季太傅女婿當年大逆不道言論苗頭,只不過只露了一丁點,便不敢再說。
埋下了這個種子。
此事說了兩日,十九日時,民間聲更大了,因為打聽到了——
新晉的狀元、榜眼都進了翰林,就是三甲的同進士們,這個數目最多,掛在吏部排隊,等分派調任。
總之沒有探花郎的音信。
「連同進士們都留在盛都等調任函,怎麼就……唉。」
「可憐喏。」
「探花郎就這麼一走了之?這也太憋悶了。」
「不然如何?探花郎告御狀,殿試的時候都沒成,反倒丟了狀元爺的位置,還不能做官了,季廣恩隻手遮天,黑的說成白的,現在哪位大人還敢管探花郎的事?替探花郎主持公道?」
理是這麼個道理,只是眾人將心比心,若是他的孩子,明明有神童才學,卻接連被害,被打壓被迫害,只能灰溜溜的逃走,這也太憋悶委屈了。
「要是不走,留在盛都等著被季廣恩害了全家嗎。」
「爹娘爺爺都去了,連著還要害死孩子嗎。」
「唉,慘啊,老天爺看看啊,怎麼就沒人管呢。」
「誰敢跟聖上作對?」
有人便想,「要是求助攝政王,興許是——成的吧?我記得先前聖上年幼時,差點逼死一位官大人,也是攝政王救了人,讓返鄉回去的。」
這般想,攝政王人還是好。
有人冷哼,「攝政王?先前都說攝政王野心大,不把聖上當回事,傳的有鼻子有眼的,現如今恩科開了,今年上朝攝政王不去,把權還了回去,這會拿什麼給探花郎伸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