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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光記著我家阿扉九歲考到了秀才。」
杜氏氣的,一團火燒的五臟六腑疼,最後心裡罵了幾遍傻子才解氣。
誇耀齊少修這個話題,又被聊死了。
不過沒坐一會,齊老爺就和齊少修來了,齊少修走在齊老爺後頭,胖乎乎的看著跟個胖鵪鶉一樣,縮著腦袋悶悶的。齊老爺臉色不咋好——不過齊老爺一直喝藥,面色發烏,反正岑越沒學會看齊老爺臉色判斷齊老爺心情。
杜氏三位學的會。
岑越都是看氛圍,此刻一看齊老爺就是帶著氣火的。
「老爺怎麼了?少修惹你不高興了?」杜氏迎上前。
眾人都起身,喊老爺的喊父親的,反正見了禮,齊老爺隨意擺擺手,坐在正中的椅子上,說:「他夫子跟我說,齊少修學問糊裡糊塗的,時好時壞,原來都是花錢雇書堂里其他人幫他做學業。」
「誰給他的銀錢?」
還能誰給的。這廳里,除了杜氏一個親娘,誰會給齊少修額外的零花錢,這天天有作業,花錢雇同學寫,那也不少錢吧?
杜氏支吾說不上,只在旁邊虛著心讓老爺別生氣,她會好好管少修的。齊老爺看了眼杜氏,到底是留面子,沒再多說,杜氏連忙下坡。
「……都餓著了,老爺先吃飯吧?」
齊老爺嗯了聲。
擺飯。
第26章 你就看吧
圓夜飯果然是大席面。
海鮮魚蝦是清白灼,雞鴨是炒、炸,羊肉和蹄髈是紅燒,除了這些葷的,素菜是時下常見的,清炒過,做的很清爽可口,還有三道中式甜口的點心。
一大桌子,擺的滿滿的。
齊老爺正坐,左手順位是齊大奶奶,右手位置是齊少扉,再是齊少修,兩位姨娘和岑越坐下底下位置——以前是這麼個坐法,按道理也是這麼坐。
時下觀念,子嗣重,妻妾往後排排。
誰知齊老爺說:「少扉夫郎挨著少扉坐。」
杜氏一愣,說了聲老爺,但到底沒再說什麼話。於是座位就是以齊老爺為中心,左邊杜氏,下手是兩位姨娘。右邊是齊少扉、岑越、齊少修。
齊家子嗣倒是讓個夫郎越過去了。別說杜氏不高興,她年紀長還能壓下去,齊少修剛被齊老爺當眾說了兩句,這會座位變動,臉上擺著情緒。
不過沒人管齊少修高不高興,在齊家一家之主那是齊老爺。
林姨娘想到之前猜測,是悄不聲息的看了眼三郎君,三郎君臉上對此沒什麼,既不是高興也不是不高興,瞧不上好壞。
這人……不一樣。
「用飯吧。」
齊老爺說了聲,也沒人敢上筷子,等齊老爺夾第一筷子菜,眾人才拿了筷子用起來。
其實齊家沒那麼大規矩,到底不是真大戶人家,宅子裡頭下人有時候喊著人也沒用敬語——除了對齊老爺。所以剛開始開動可能氣氛壓了點,沒兩下,杜氏就說起話,賢惠的給齊老爺夾菜,盛湯。
「老爺瞧著今個口味怎麼樣?」杜氏問。
齊老爺不咸不淡嗯了聲。杜氏也不覺得沒趣,笑說:「昨個兒送了蝦,我瞧著那麼大一隻,快趕上我手掌大了,說留著今個用,老爺愛吃蝦。」
「蝦是不錯。」齊老爺點評了句。
岑越就順手夾了個蝦球往阿扉碗裡放,「阿扉嘗嘗。」
「越越吃。」齊少扉給越越夾。
岑越也沒客氣,就吃了起來,這次蝦球做的比上次好,味道清淡,又Q彈,不錯!
試一筷子羊肉,岑越嘗過就給阿扉夾著試試。齊少扉以前來這兒吃飯,總是吃不好,今天不一樣,越越給他送了好吃的,他也給越越。
一來二去的,三少爺夫夫真成了來吃飯,吃飽飯。
桌上杜氏還跟齊老爺說話,或是和兩位姨娘閒聊,甚至還『打趣』了下岑越,說經過上次,她還擔心岑越粗心不會照顧少扉,現在看這樣就放心了。
又笑了下說,少扉娶妻後長大了,光顧著媳婦兒了。
意思齊少扉娶了媳婦兒忘了親爹,也沒說給親爹夾夾菜。
齊少扉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他正專心把好吃的給越越碗裡夾!
岑越也沒應。杜氏碰了個冷釘子,笑了一聲,齊少修就說:「娘,你說的三哥可能聽不懂,三哥傷了腦子,還病著。」
齊老爺咳了聲。
杜氏責怪了聲兒子,怎麼說你三哥的。齊少修乖乖認錯,說:「我不是故意的,想替三哥解圍來著,三哥剛沒聽懂嘛。」
岑越聽這對母子一來二去,一邊給阿扉夾菜,一邊閒聊說:「原來是四弟懂了啊,沒想到四弟十一歲就知道娶媳婦兒好,那母親不得提早給四弟相看相看。」
齊少扉聽到越越說話聲,才抽空聽一聽,只是沒聽懂前因——剛專心致志吃飯去了,這會眼神有點茫茫然不懂,越越說什麼呢。
「四弟要娶媳婦兒了?」齊少扉重複了遍。
岑越說:「可不是,好著急。」
這下換三少爺夫夫一唱一和了。齊少修那小胖子臉上得意笑早沒了,氣恨恨的,人還是年幼,經不起別人說他,正是要說回去,齊老爺先放了筷子。
「讀書是正經事,把心思少放在旁的上。」齊老爺沉聲說小兒子,又跟杜氏說:「少扉娘在的時候,為了少扉讀書,煞費苦心,你也是看見的,多學些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