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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邊放著一個孤零零的茶杯, 裡面有淺淺一層茶水, 應該是師尊剛才喝的,杯沿還有隱約的一個唇印水痕。
他取過茶杯, 眼睛眯了眯, 指腹在水痕上掠過。他把茶杯端起來, 就著那個水痕抿了一口,頓時沁涼的茶水漫進口腔, 似乎帶著似有若無的香味。
是他師尊唇齒間的氣息嗎?
「系好了。」
這時,師尊的一句話打破了他的幻想,「你可以回去了。」
李嶼秋滿意的看著宋淮恩,這項鍊果然有效, 他都不自覺的中了幻覺, 看著宋淮恩那張臉,明明還是一樣的容貌, 卻感覺他像個路人, 只要移開眼睛就能忘掉似的。
宋淮恩僵硬地將茶杯放回了原位,假裝他並沒有動過茶杯似的。他站起身, 懷裡似乎還有師尊的溫度,「……好, 師尊早些休息。」
李嶼秋言不由衷的說:「明日比試盡力而為吧, 如果輸了也沒關係, 你能進到決賽, 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超乎我的意料。」
其實哪裡是意外之喜,分明就是驚嚇,只不過明日宋淮恩的對手是掌門師兄的大徒弟,如今的宋淮恩肯定不是他的對手,李嶼秋才沒那麼擔心。
宋淮恩點點頭,「我一定盡力。」
—
次日。
比試總決賽,一共有十個場地,剩二十名選手,要從中篩掉一半,剩下的前十名就可以進入秘境。
在秘境裡,他們可以隨意取走自己想要的寶物,但是這是秘境被發現後首次允許人進去,所以他們也相當於是去當打頭陣的探險隊,來參賽的除了宋淮恩都是自願,大家都是為了能去裡面探索寶物的。
要知道,像這種仙人留下來的秘境,裡面總是不乏各種奇珍異寶的,如果能當第一個進去的,那肯定收穫頗豐。
比試開始前,掌門就交代了規則,只要比試贏了,就能獲得傳送符,今天之內就能進秘境去。
如果遇到危險可以傳送回來,但是只能用一次。所以只要出來了就沒法再進去。
但是傳送符也是有限制的,如果到了被人控制的區域,或者是已經昏迷了,只有意識清醒,那就無法回來了。
「……這樣的危險情況也請大家做好心理準備,如果決定放棄進去的機會,就可以把傳送符還給導師。」
這時,如果有臨時想放棄的,也能及時認輸。
不過李嶼秋沒顧得上關注那些人,宋淮恩的比試開始後,裴意和重玉果然一起來了。
還好李嶼秋已經給宋淮恩戴了項鍊,免得讓重玉看見他,而他只需要擋在重玉身前,宋淮恩應該就看不見重玉了。
於是李嶼秋連忙走到二人跟前問好,「師父,重玉上神。」
裴意最近這些時日還是無法面對李嶼秋,於是只高冷的點點頭,就到一旁去認真觀戰了。
李嶼秋也沒在意裴意,他的目標是牽制住重玉。於是露出一張虛偽的笑臉,開始各種找話題套話,「上神又和師父一起來了,興致真好。」
重玉目光移向他,反問:「你當我真是來看這些小孩子比試的嗎?」
不知怎麼,他近幾日總無法自拔的想到李嶼秋,明明是個備胎而已,他給了他示意,這人竟然也不知道把握,明知他就在青山派內,卻從來不主動來找他。
一開始他的確懊惱自己怎麼會對李嶼秋那麼惦記,但是他每次見到李嶼秋,都會不受控制的被他吸引到,於是他也坦然接受了,他或許是終於被李嶼秋長久以來的堅持打動,想要收心和他在一起。
直到他今日和裴意一起來,遠遠的就看見了李嶼秋,便一直等著對方上前。還好他沒愚蠢到連機會都把握不住的地步,還是來找自己攀談了。
重玉幾乎按耐不住矜持的想給他暗示,但一面又想著反正李嶼秋喜歡他,他何必那麼熱情?便仍舊端著高冷的姿態,調整到自己最被人欣賞的側臉,「我對這些人沒有興趣。」
李嶼秋根本沒看他的動作,面露不解,「上神是想陪我師父嗎?」
重玉臉都要繃不住了,沒好氣道,「你師父……他那個老古板有什麼好陪的,跟他在一起能憋死。」
「既如此,」李嶼秋一心想把重玉引走,這樣才更安全,便順理成章道:「上神不如隨我出去走走?」
他上前幾步,以友人的姿態邀請重玉,白淨的臉上掛著笑容。
李嶼秋很久沒有對他態度這麼好了,雖然還是不如從前那般,但也足以讓重玉受寵若驚。
重玉嘴角上揚,但又故作矜持道:「那你徒弟呢?你不是專程來陪他的嗎?」
今日重玉和裴意一起來時,裴意同他說了幾句宋淮恩,但他完全沒聽進去,他只記得那是一個李嶼秋收的自己的替身,而且肯定很低劣。
所以他也無心觀察那位替代品,反正他有信心,誰都無法頂替他在李嶼秋心中的位置。
李嶼秋解讀不出他是吃醋了,只當這是普通的詢問,便一邊往前走一邊說,「他啊,我師父不是在看嗎?反正我這幾日都看膩了,在這裡等著也是干著急,不如出去散散心。」
李嶼秋幾次三番都回答不到重玉滿意的答案,像個完全不解風情的直男,重玉就是再能裝,也繃不住了,他憤憤的往前走去,「合著本上神就是陪你打發時間的。」
李嶼秋不緊不慢的跟著他,心想這個重玉不是跟高冷嗎,為什麼得知是陪自己打發時間還是來了,想必還是嫌比試無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