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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見星:「。」
這就跟這個職業一樣,聽起來像個沒有什麼用的技能。
【恭喜,玩家除歲,你解鎖了里程碑之一:世界狩獵者(完成度:三分之一)】
【里程碑說明:當你累積毀滅三個副本世界,即可解鎖「世界狩獵者」的里程碑,傳說度+10。】
毀滅三個副本世界?
這太難了。
謝見星搖搖頭,退出了結算界面,他收到了來自剛才小世界的好友申請,在點擊同意後,他沒有去看留言系統,直接下了線。
***
衛生間的燈泡亮著昏黃的燈光,給一切都蒙了一層溫馨的外皮。
謝見星站在鏡子前,看著鏡面里的自己。
那張精緻的臉上依舊殘留著煙燻灰塵的痕跡,頸邊的污染印記已經因為副本的結束而消失,但青年視線的重點卻不在這兒,而是落在了他的發尾。
原本發尾的銀色約在一厘米左右,但現在,它顯而易見地增長了半厘米,那一抹落銀更多了。
他的發尾詛咒來源於「入侵」遊戲的某位故人,只要在「入侵」的副本里,詛咒就會蔓延,當他的頭髮全都變為銀色的同時,他的靈魂就會被對方收走——也正是因為如此,謝見星才想要脫離「入侵」,結果是他成功了,這詛咒在現實里一直維持著當前的狀態,從未有過變化。
可現在居然影響到了現實。
謝見星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沉默了半晌,彎腰伸手擰開水頭,灑在臉上,因為閉著眼睛,謝見星伸手在一旁的架子上摸索。
一隻手拿著柔軟的毛巾遞給了他。
青年摸到那隻手,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將身邊的寄生鬼看了滿眼,接過毛巾擦了擦臉,隨即衝著男人轉過身,仰頭看他。
還沒消失,看來每一次甦醒,不但力量和記憶有所解封,就連存在時間也會變得更長。
透明的水汽凝結成為水珠,掛在青年長長的眼睫上,搖搖欲墜,看的人心癢難耐,他的眉目被水汽侵染,愈加顯得漆黑奪目,但他的眼睛又偏圓,專注看人的樣子無辜又深情。
男人看了他一會兒,伸出手,修長有力的手指一寸寸碾過青年的唇角之下,平靜地說:「沒擦乾淨。」
在那一塊雪白的肌膚上,殘留著一小塊不易察覺的菸灰。
謝見星沒躲。
儘管這一次對方是摸著他的臉,下一次指不定就是扼住他的脖子了。
男人的手很穩,手下的肌膚柔軟而白嫩,手感細膩光滑,這觸感就像某種特殊而刺激的電流,直衝他的大腦,令他興奮至極,但他表面上並未顯露半分,收回了手,視線掃過青年的發尾,不經意地說:「你身上的詛咒……」
謝見星歪了歪頭:「怎麼?你有辦法?」
他歪頭的樣子很可愛,像小貓,帶著不自覺的柔軟。
這一次,謝見星沒有用「您」稱呼對方。
男人卻也沒有介意,他的視線停留在面前青年的身上,移動的相當緩慢,良久後才喉結微動,道:「現在沒有,我記不起很多東西。」
「那你這次想起了什麼?」謝見星試探地問道。
「名字。」男人抬起眼皮,「我的名字。」
謝見星:?
還沒等他發問,就聽見對面英俊而危險的寄生鬼說:「你可以叫我顧景戚。」
顧景戚。
完全陌生的名字。
顧景戚留心著眼前青年的神色,見對方陌生的模樣,他的唇角浮現出一絲冷笑:「沒聽過?」
謝見星:「。」
「沒有,這個名字簡直如雷貫耳。」謝見星莫名有點心虛,直覺告訴他,不要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因此他試圖用另一個問題轉移話題,「除了你的名字,你還想起了什麼?」
「你。」
顧景戚的嗓音低沉而清晰,不知道是不是謝見星的錯覺,對方的吐字發音帶了點不自知的繾綣:「我想起了你……的樣子。」
謝見星茫然:「我什麼的樣子?」
顧景戚冷笑:「你在『入侵』的時候,有一次搗毀了我信徒製成的血池,阻礙了我甦醒。」
謝見星:「……」
他咳嗽了一聲,視線游移開來,怕面前這位前邪神,現寄生鬼忽地發難,他指著客廳里的小貓說:「看,小貓,大人,你沒見過吧?」
客廳里的小貓聽到他們的對話聲,正躺在貓抓板上,懶洋洋地搖著小尾巴,小貓頭朝著衛生間的房間看。
顧景戚沒有被他拙劣的轉移話題所迷惑,男人唇角帶著冷意,看著面前的青年。
謝見星乾脆往前走到客廳,一把將小貓抱了起來,挪開了視線。
顧景戚看了他一會兒,青年抱著小貓的樣子瞧起來很居家,柔軟又方便接近,男人原本帶著冷意的唇角緩和了下去。
他其實想起的不止是提到的畫面,還有更久之前的一幕。
在「入侵」的侵蝕副本里,他的意識還沒有甦醒,但無所不在的霧氣卻能令他感知一切,他「看」到前面的青年穿著白大褂,手裡抱著一隻憤怒的雜毛黃狗,黃狗很瘦,被人虐待過,但謝見星的神態卻沒有什麼不耐的,而是溫柔地撫摸著懷裡小狗的頭。
這畫面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但青年那抹溫柔的神色卻令顧景戚難以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