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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見星沖她所指的方向彎了彎唇角,露出了一個禮節性的笑容。
青年面無表情的樣子很有距離感,甚至有些時候因為那過於精緻的五官,看起來像真實的人偶,但一旦帶了點笑意,看起來格外具有震撼力,格外讓人想珍惜這點在他身上顯露的情緒,甚至想讓他展示更多。
夏天距離他近,有那麼一瞬間被殺到,更別提直播間裡的其他觀眾了。
【艹,帥亖我了,真的好帥,我不會變成GAY了吧?我可是鐵直男啊。】
【阿偉死了,我就是阿偉。】
【顏值殺人案件。】
【老婆,咱開一次直播好不好?求你,我想看你的直播,請你不要不識抬舉。】
【啊啊啊啊爬行,興奮地蠕動,像條蛆一樣蹦躂,爬行,發泄,陰暗地狂笑,尖叫,撞牆,好幾把帥。】
【……】
謝見星看不到彈幕,他歪了歪頭,笑了一下也就過去了,加快往前走的腳步。
夏天笑了笑:「他們誇你呢。」
「謝謝。」謝見星說。
他恢復了一貫的樣子,目光越過身邊的夏天,看向懸崖邊大海的深處,今晚沒有月亮,星星也只有零星幾點,深處只有黑暗。
夏天還在跟直播間的觀眾互動,小葉子嘆了口氣:「要是有輛車就好了,半個小時,我好冷,要被凍成冰雕了。」
溫詭嗤笑:「你沒聽十四號說,車壞了來不了了,這電影局就不會安排車給我們去暗樓,屬於劇情殺,只能自力更生。」
夏天來回做著高抬腿運動:「所以得互動一下,不然得壓抑死。」
周林明裹緊了身上的衣服,一言不發地往前走著。
***
約莫二十幾分鐘後,懸崖的高度在往下降,仿若一個下山的過程,在回到山底之後,是一片海灘,而在海岸線的盡頭,是一幢塔樓。
那是一幢很高的塔樓,在一處凸出的海岸線邊緣,樓梯上布滿了鏽跡,樓梯很高,很陡峭,在黑色的塔身盤旋了一圈又一圈,像一條沉睡的蛇。
塔樓樓身中空,僅僅是一根柱子,而在樓梯之上,有一間房間,屋檐呈三角狀,是紅色。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暗樓。」小葉子指著它道,「很高,我們要當心,摔下來會直接摔成肉泥。」
謝見星朝著塔樓走去,忽地蹲了下來,看向眼前的地面。
在其他地方沙泥都很平整,唯獨這一塊與眾不同,顏色較深,同時也凹陷下去,如果他們一直是在這裡交易母帶的……
他抬起頭,這裡的頂部恰好是暗樓欄杆的邊緣。
「上去看看。」謝見星道。
沒有人提出異議。
暗樓很高,光是爬樓梯,就花了眾人很大的工夫,有些時候不得不中途停下來休息,但最終成功踏足了頂部。
「每當這種時候,我就覺得我平日裡的健身不是沒有必要的。」夏天氣喘吁吁地說。
相較於她來說,其餘人都要好上些許,出乎意料的是,體力最好的是小葉子,而謝見星略微有點氣喘,自從他脫離「入侵」之後,就沒有再刻意鍛鍊過體力,以至於驟然面前這種情況,體力還有待加強。
站在暗樓上往遠處看去,海面廣闊無垠,景色遼闊,甚至能看到懸崖邊上那小小的怪物宿舍。
謝見星順著頂部的欄杆繞了一圈,最終來到了與那處地面相對著的方向附近。
與其餘地方的欄杆不同的是,這塊區域的欄杆上沾著黑色的黏液。
這些黏液已經乾涸,哪怕歷經風吹雨淋,也有一部分與這部分欄杆合二為一,凝固在其上。
聞起來帶著淡淡的腥臭味,很熟悉,就像……
就像那隻小怪物身上的黏液。
而這種黏液,小怪物身上有許多,不像是通過滴落滴上去的,更像是在什麼黏液池子裡打了個滾,以至於全身都是,又或者,它是某個源頭之一。
無論什麼原因,或許是夜晚來臨時,小怪物會站在這處欄杆上,或許不是,但黏液都會從這塊地方滴落。
謝見星甚至能想像出當時的畫面,電影局的員工在底下等待著交易母帶,然後帶著污染的黏液從欄杆滴落下來,滴落到他們的後頸,開始了一次污染。
他們變得從此不再身體力行地熱愛工作,得到了思想自由的同時,□□開始畸變。
溫詭來到暗樓頂部的屋子門口,這是一扇石門,上頭塗抹著紅色的油漆,和屋頂的顏色如出一轍,令這幢房子在暗樓上格外顯眼。
舉目四望,四周再也沒有比這暗樓更高的建築物,就像是一座通往天空的階梯。
這扇石門前的門環被一把古樸的銅鎖鎖住了。
小葉子走過來,推了推:「誰有鑰匙?」
「叮咚。」溫詭舉起自己的右手,他將右手握成拳頭在面前放平,手心裡赫然躺著一把古銅色的鑰匙。
「□□?」小葉子脫口而出。
她這麼一說,謝見星也想起來這□□是商城裡的特殊道具,可以打開任何普通門鎖,只是有奇特力量封鎖的不可打開,需要換取的積分頗高,一般新手玩家裡很少捨得用巨額積分去換這種道具。
「答對了,沒獎。」
溫詭把□□插入銅鎖的鑰匙孔里,伴隨著「咔嚓」一聲,門鎖開了。
男人吹了個口哨,鑰匙在他的指尖晃了一圈:「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