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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頭抵著那邊的車窗,看著窗外出神,不知道在看什麼,那麼專注。
顧景戚突然出聲打破了車內的安靜:「你在看什麼?」
謝見星被男人的突然出聲嚇了一跳,他心虛地轉過頭,冷不定又直接撞上了男人的視線,顧景戚眸色暗沉,令人無端聯想起狩獵之前緊盯著獵物的野獸。
有點熱。
「……看看風景。」
謝見星敷衍地說。
青年垂下眼眸收回視線,將臉頰貼上冰涼的玻璃窗,看著街邊飛馳掠過的景色,萬千色彩在他眼底疾馳而過。
顧景戚卻再也沒有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過,他看著青年細瘦的手臂,仿佛一折就斷,對方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不白的,他的腦海里再次浮現了為青年拂去灰塵時的觸感,但這次想更過分,他想舔一舔。
男人的喉結不自在地動了動。
他看的那樣明目張胆,謝見星不可能沒有察覺,但他正因為自己方才的話心虛,只得當作沒發現,更緊地貼著車窗降溫。
……怎麼更熱了。
***
計程車停在了一間叫「SKY」的酒吧前。
現在還未值深夜,但這家酒吧門前已是人來人往,五色的霓虹招牌在黑夜下閃爍著奪目的光彩,吸引著路人的目光。
有幾個喝醉的酒鬼站在路邊,三三兩兩地交談著。
一輛計程車從遠方開來,從車上走下來兩人,為首的青年相貌出眾,站在這種魚龍混雜的聲色場,更突顯了他過於精緻的五官,如墨染成的眉目被頭頂的燈光生釀出了一種艷麗色氣。
緊跟著青年的男人身高極高,神色傲慢而冰冷,仿佛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
因為隨著前方的謝見星走進酒吧,他是生面孔,又生的這般漂亮,吸引了不少人注意,在這酒吧里混跡的人多半大膽熱情,有人衝著他吹了個口哨。
謝見星目不斜視地穿過人群來到吧檯,在吧檯邊上趴著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的青年,明黃色的潮牌T恤上被酒漬浸了個透,喝的爛醉,一個酒保正看著他,見謝見星過來,多看了他幾眼:「你是他的朋友?」
「對。」謝見星調出通話記錄給他看,在酒保點頭後,他伸手推了金人及一把,「喝這麼多,又失戀了?」
金人及被推了一把,猝不及防地抬起頭,回頭看到青年那張好看的臉,還沒回過神來,愣神後才認出來人:「見,見見啊,你怎麼來了?」
他看了一眼酒保:「你把他叫來的?」
謝見星打斷他撒酒瘋:「來送你回去,能自己起來麼?」
「我不想回去,我要待在人多的地方,」金人及仿佛想起了什麼事,整個人都打了個冷戰,他倉皇地抬頭,看著謝見星,誠懇地說, 「見見,你先走吧,這裡很危險,你這樣的姿色很容易被那群色中惡鬼們覬覦。」
謝見星:「……」
看來是真的醉了。
「等等,見見,你後面怎麼跟著個黑面神?他是誰?」金人及的目光越過謝見星,落在了顧景戚的身上,這陌生男人怎麼感覺對他有意見,看起來好兇。
「朋友。」謝見星趕在顧景戚之前開口,免得對方說出什麼話來,他沒理會好友的扯開話題,「為什麼不想回去?那找家酒店給你開間房?」
他雖然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但對待金人及卻很耐心,耐心地甚至帶了點溫柔。
金人及搖搖頭,把面前未盡的酒杯一口氣喝完:「你走吧,見見。」
「來都來了,走什麼?」
謝見星在他旁邊落座,沖酒保比了個手勢,隨意地點了一杯調製酒。
酒保詫異地提醒:「這酒很烈。」
「我知道。」
既然客人這麼要求了,他也沒有多話,短暫地調製後,一杯漂亮的紅色液體倒映著青年漂亮的臉。
謝見星剛想端起來,就被一隻手按住了。
顧景戚拿過他手中的酒杯,放在眼前:「這是什麼?」
謝見星:「……酒。」
顧景戚:「你想喝?」
謝見星不太理解,遲疑地說:「嗯……?」
男人冷笑:「不是說不吃夜宵麼。」
謝見星:「一杯酒,不算夜宵……吧?」
很明顯,在顧景戚這邊是算的。
並且這位寄生鬼對於謝見星說一套做一套的行為不太高興。
但謝見星很久沒喝了,是真有點饞,他抽出手,轉而用一根手指壓在了男人按住他的手上,他的手骨節分明,柔軟的指腹抵在對方的手背處,顧景戚不自覺地繃緊了手臂。
謝見星放軟了聲音,聽起來見鬼地就跟撒嬌似的:「一口。」
他撒嬌的樣子實在是又軟又甜。
顧景戚淡色的瞳孔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地鬆開手,謝見星見狀端起酒杯,如願以償地喝了一口,烈酒入喉相當刺激,但他卻沒什麼表情。
烈酒和糖果一樣,對他來說,是某段時間的成癮品。
顧景戚垂眸看著他,用另一隻手覆上方才被碰觸過的手背,好像還殘留著那種美妙的觸感。
一旁有人早對剛進來的青年虎視眈眈,這會兒抓住機會,一名穿著打扮相當潮流的黃髮小帥哥朝著謝見星走了過來,他露出了一個笑容來:「喝一杯?」
謝見星冷淡地掃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