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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苒也知道讓趙斐什麼都不管,這段時間就光是養病肯定是不行的,但是就算要處理政務,江知苒也覺得沒必要把珍貴的時間浪費在那些通篇沒有重點和要緊事的奏摺上面。
「朝中不是有左右丞相嗎?就交給他們來處理好了。」江知苒道,「反正一開始設立丞相制度的時候不就為了輔助皇帝總理政務的嗎?」
「交給左右丞相來處理?」趙斐聽到江知苒的話,沉思了好一會兒。
她有一句話沒有說錯,丞相制度的設立一開始確實是為了輔助皇帝總理政務,但是後來丞相的權利越來越大,它的存在就不再是皇帝的左右手,而成了皇帝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就像當初的右丞相和現在的左丞相相較於趙斐而言,要不是因為他們的相權已經威脅到他這個做皇帝的皇權了,他又如何會拿他們開刀?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趙斐一直以來都十分提防左右丞相,可是江知苒今天的一番話,卻突然給他另外一個思路。
原來右丞相已經被他解決掉了,現在頂替他的右丞相出身御史台,大概是因為是他一手提拔的,所以對他格外忠心。
而左丞相又因為更大的野心,所以幫助他剷除右丞相的勢力,看似和他是站在同一戰線上的,但是趙斐很清楚,這只是假象而已。
所以對他格外
忠心的右丞相也好,看似和他站在同一戰線上的左丞相也罷,趙斐都沒有打算留下他們。
他早就有了廢除丞相制度的念頭了,可是實施起來卻不能夠操之過急,得一步一步來。
趙斐的計劃是這樣的,先利誘御史台的人將右丞相拉下馬,成功後讓其頂替,再建立內閣,用以分散左右丞相的相權,再逐步將他們從權力機構過度為秘書機構。
只是趙斐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可是江知苒的話卻突然一言驚醒夢中人——
現在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了。
「知知,你可真的是朕的賢內助。」趙斐笑著對江知苒道。
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的江知苒道:「你是我的小祖宗才對,趕緊的,藥沒有那麼燙了,你先喝著,省得等涼了就沒藥性了。」
嘴上說著趙斐是小祖宗的江知苒原本以為他會像長青之前說的那樣,不顧自己的身體狀況硬是要處理政務,結果沒想到他喝了藥之後,就讓長青替他傳達幾個旨意,然後……
然後他就真的不再處理政務了。
「我跟你說哦,我可是會一直在這裡的。」江知苒半信半疑地看了趙斐一眼道,「所以你別想把我忽悠過去之後,再背地裡偷偷批閱奏摺。」
「放心吧,朕聽你的。」趙斐伸手拉著江知苒坐到自己身邊之後他道,「從今天開始,朕就把奏摺交給底下的人處理,一定會好好地養身體的。」
「怎麼一下子這麼乖了?」江知苒看向趙斐,結果一個「乖」字直接把他給說得不好意思了。
畢竟趙斐從小到大,都是爹不親娘不愛的,還從來沒有一個人說過他乖不乖的。
*** ***
因為有意設局,所以趙斐想通之後不僅乖乖的養病,而且即便病好了,他也假裝身體仍然有恙。
只是太后可不知道趙斐這是在假裝的,本來因為蕭淑妃的事情,太后是很惱怒的。即便她已經決定了棄卒保車了,但是趙斐對蕭淑妃的處置,仍然是將她和蕭家的臉面丟在了地上踩。
可是等後面聽說了趙斐病倒的消息之後,太后的那點惱怒很快的就不翼而飛了。
當年她正是因為不小心得知了趙斐幼年時曾經誤食過她給惠慈皇后做的加了料的點心,偷偷請太醫給他做過檢查才確定他註定活不久,所以才沒有阻止先帝立趙斐為太子。
可是後來見他日日都如此健康,不像是短命的樣子,太后還有所懷疑,直到他病倒之後,太后才隱隱激動起來。
她早就從太醫那裡得知憑藉著趙斐的身體情況,他頂多只能夠活到二十三歲而已,而趙斐今年恰好就是二十三歲。
太后心想,別看趙斐平日裡看著那麼年輕健康,但是小小一個風寒而已,他竟然前前後後用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才勉強痊癒,而且痊癒之後整個人的身子都虛到不行。
趙斐現在這個樣子,確實是隱隱有幾分短命相了。
明明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但是看到趙斐這個樣子,太后並沒有多少心疼,反倒是隱隱有一種即將大功告成的激動。
而另一邊的趙斐對太后早已經沒有了所謂的母子情分了,所以壓根就不在意她到底心不心疼他這個兒子,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江知苒的身上。
因為他的知知已經進入了待產期,正等待著瓜熟蒂落的那一天。
除了趙斐之外,如果非得要再找一個同樣緊張江知苒的,大概就只有趙斐的系統長生了。
打從江知苒進入待產期之後,長生就天天掰著手指頭(如果它有的話)數啊數,數啊數,盼著江知苒瓜熟蒂落的那一天早點到來。
直到四月二十九日這一天,江知苒終於發動了。
她肚子裡懷的可是趙斐的第一個孩子,所以當發動的消息傳出去之後,不管前朝後宮,注意力都緊緊地集中在了瑤光殿裡。
江知苒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一波接一波的陣痛朝她襲來的時候,痛到她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麼的漫長。<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