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
「臣妾倒是相信那封信可能真的是有人陷害江美人的,只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不是說從這個叫金釵的宮女那兒搜出了一百兩銀子嗎?難不成真的是有人陷害的?」
「是不是倒不好說,說不定是江美人為了封口,特意給這個宮女的掩口費。」
聽到底下的嬪妃們七嘴八舌的,吵得趙斐的臉色不太好看:「都給朕閉嘴。」
說完,趙斐看向金釵,「這張銀票你從哪裡得來的?」
即便趙斐不管後宮的事務,卻也知道一個宮女每個月的月俸並不高,即便是平時得了主子的賞賜,也不可能是一張完整的一百兩銀子。
「回,回皇上的話……」金釵道,「這張銀票是,是江美人給奴婢的。奴婢在江美人那兒確實是不受重用,但是因為奴婢無意間發現了江美人的秘密,江美人怕奴婢把她的事情說出去,所以就對奴婢威逼利誘。」
「所以奴婢剛剛撒謊了,其實奴婢是知道那是一封什麼信。江美人還說了,只要奴婢用心給她辦事,日後肯定不會虧待了奴婢。因為事關重大,江美人怕越多人知道就越容易暴露了秘密,所以才特意讓奴才處理那封信。」
「原本奴婢也勸過江美人要是不想讓人知道的話,直接把那封信燒了就行。但是江美人卻說她現在只剩下那封信來緬懷當初的那段感情了,她捨不得燒掉,便讓奴婢埋在樹下……」
一開始金釵還說得磕磕絆絆,後面卻越說越流暢,等她說完之後,就連江知苒這個當事人聽了都覺得前後嚴絲合縫,邏輯上似乎也找不到什麼漏洞了,更何況是其他人?
「不是吧?江美人你入宮之前難道真的有一個情郎,而且還是還對他念念不忘的?」韓美人道,「你這麼做怎麼對得起皇上對你的厚愛?」
「就是啊,江美人你入宮後皇上對你的喜愛我們可是親眼所見的,你這樣做實在是太不該了。」
後宮的嬪妃們喜歡江知苒的沒幾個,但是不喜歡她的可就多了去了。如今她出了這樣的事情,即便明知她很有可能是被陷害的,但是有機會能夠把她按下去,她們又何樂而不為呢?
「我,我覺得這裡面可能有什麼誤會吧?」宋貴人看著被千夫所指的江知苒,忍不住開口道,「而且這都是這個宮女的片面之詞而已,不一定是真的。」
宋貴人的話音剛落,就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當下腳下的步子忍不住往後退了退。
她並不是一個膽子大的人,要不是因為相信和她一樣喜歡美食的江美人不太可能會是那樣的人,她也不會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前開口。
周昭容皺眉,顯然是對於自己表妹的莽撞行為表示不滿。這會兒江美人都成了過江的泥菩薩,自身難保了,她還插一隻腳進去做什麼?
「宋貴人說得沒錯,皇上,依臣妾看確實是不能只聽這個宮女的一面之詞。」林賢妃在心裡權衡了一會兒利弊之後,還是決定替江知苒說話。
蕭淑妃倒是想趁機剷除江知苒這個威脅,但是她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趙斐就道:「賢妃和宋貴人言之有理,據朕所知,江美人出生在長安,年幼時曾跟隨父親外放至幽州,直到今年選秀才重回長安。而這張銀票上面印有瑞昌行的字樣,眾所周知,瑞昌行是江南一帶才有的錢莊,所以……」
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夾著那張銀票看向金釵,「你確定你這張來自江南的銀票是生在長安,長在幽州的江美人給你的?」
「奴,奴婢……」金釵張了張嘴,根本反應不過來。杜貴人給她銀票的時候,她確定是一百兩就收下了,又哪裡會去注意銀票屬於哪家錢莊的?
而且趙斐所說的「眾所周知」裡面的「眾」,並不包括金釵,甚至在場的一些嬪妃也根本不知道瑞昌行只開在江南一帶。
比如說土生土長的江南姑娘杜貴人,因為瑞昌行在江南一帶名氣大的原因,所以杜貴人一直以為都以為瑞昌行是開遍大秦的。
「皇上,雖說這銀票是出自瑞昌行的,但是這並不能完全洗脫江美人的嫌疑。」蕭淑妃見趙斐居然這麼護著江知苒,頓時醋意橫生。
她道,「畢竟即便她本人沒有去過江南,不代表她的父母親友沒有。所以臣妾覺得我們還是應該慎重一些,畢竟江美人這次的事情不是小事。」
「既然如此,那就將她送進慎刑司吧。」趙斐語氣淡淡地道。
金釵聞言,頓時臉色大變,直接磕頭求饒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即便金釵並沒有去過慎刑司,卻也知道那是一個讓所有宮人都聞風喪膽的地方,而慎刑司的手段,又有幾個人能夠扛得住?
直到現在,金釵終於知道怕了。
一直以來,她都被鸚鵡畫的大餅給蒙蔽了雙眼,只想到自己日後被調到正殿之後能有多風光,卻根本沒有想過她所做的事情一旦曝光的話,她會有什麼下場。
眼見著兩個得了吩咐的小太監上前來抓她,金釵嚇得連連搖頭:「不不不不不,奴婢招了!奴婢什麼都招了!銀票不是江美人給奴婢的,是杜貴人!她要陷害江美人,所以給了奴婢一百兩讓奴婢替她做事!」
金釵很清楚自己肯定是熬不過慎刑司的手段,與其進去受罪一趟再招認,倒不如現在就從實招來。
<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