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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聲聲接過杯子喝了一大口,胃裡暖暖的,總算是舒服了一些:「我做什麼了?」
「外面的樹怎麼白了?當真盛夏下雪了?」一說起這個,她來了精神就要往外瞅。
年年伺候自家小姐梳洗,還是忍不住笑出聲:「小姐,昨夜......昨夜您喝醉了,將二少爺給的傷藥全部塗到院子裡的樹上去了,今晨,院子裡的小丫頭們擦到現在還沒有擦乾淨。」
許聲聲:「......」
「趕緊擦了,別讓阿願知道。」
「是。」年年忍俊不禁。
她會幹這事兒?
這是人幹的事兒?
「你怎麼不攔著我?」許聲聲回頭瞪他一眼。
「不是什麼大事。」幕今朝漫不經心出聲。
「那什麼是大事?是不是哪天房子拆了才是大事?你得攔著我,喝酒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許聲聲嘆了口氣。
「聲聲高興也可以拆。」幕今朝聲音非常愉悅。
「你這是助紂為虐。」許聲聲點評。
「嗯。」幕今朝點頭。
許聲聲:「......」
年年捂嘴偷笑,退下去了,姑爺對小姐是真好。
早膳之後,幕今朝去了軍營,許聲聲剛踏出院子,就看見許瑋倫坐在她院子裡。
昨日宴會的事情已經傳了出來,那瑞王爺謀害皇子的罪名已經坐實了,即刻押往皇都受審。
許瑋倫也從別人口中聽說了自家閨女被瑞王爺挾持受傷一事。
「閨女......傷口還疼不疼?」許瑋倫目光落在她被紗巾遮掩的脖子上,有些猶豫。
昨日他都沒注意到閨女受傷了。
「不疼。」許聲聲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透著無辜乖巧,笑起來又乖又甜:「爹爹是來看聲聲的嗎?」
許瑋倫剛要出聲,院子裡又傳來熟悉細弱的啜泣聲:「許伯伯,對不起......」
「昨日是清月自私了,慌亂之下竟然忘了表姐也受傷了......」
許瑋倫看去。
許清月一身雪白羅裙,弱質纖纖,一雙眼想必是哭了好一會兒,都有些腫了。
「許伯伯,清月待在許府一定給許伯伯造成了很多麻煩,清月還是收拾東西回鄉下.....」她語氣虛弱,時不時還咳兩聲。
許聲聲無動於衷。
許清月慣會裝可憐,偏偏許瑋倫還就吃這一套。
「清月丫頭說的哪裡話,在許伯伯這裡安心住下便是,時日久了,聲聲會知道你的好的。」許瑋倫笑的和藹。
許聲聲也不想繼續看著這一幕,索性出府了。
長樂街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她逛了半天,買了些小玩意兒,剛解決了手裡的糖葫蘆就看見了茶樓之上的人。
男子身著白衣,單手執茶,明明身在鬧市茶樓,偏偏像是從山水畫裡走出來的月神,墨發三千僅僅用一根白色髮帶輕輕束著,眉眼就好像遠山薄霧間最淡漠的顏色。
面容極盡溫柔清雋,只一眼就讓人有些移不開眼。
茶樓周圍的姑娘就是最好的證明。
許聲聲目光最先落在的不是言卿舟的臉上,而是他白衣下手腕上無意間露出來的冰藍色珠串,墜著月白流蘇,太眼熟了。
她一口咬掉最後一塊酥餅,提起裙擺就往茶樓里鑽,在樓下讓幾個姑娘擋住了。
「做什麼?」許聲聲一雙杏眸眨巴眨巴。
「你也是為了那位公子而來?」攔路的女子語氣有些不善。
許聲聲想了想,確實她是想問問言卿舟:「是又怎麼了?」
「別痴心妄想了,那位公子的侍從厲害的很,還沒有哪個姑娘能上去呢,你也一樣。」女子趾高氣揚。
「可是樓上的公子是我的兄長呀。」許聲聲分外軟糯無辜。
第175章 兄長
「誰信你!」女子擺明了不信,反而挑起了眉眼挑釁:「若真是你兄長,你喚他,他答應了才是真的。」
「就是!」幾名女子附和嬌笑,擺明了就是想要取笑她。
許聲聲有些猶豫,丞相大人看起來溫柔特別好相處,其實還是有些冷心冷情的。
聽許瑋倫說,丞相大人琴棋書畫全部都會,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饒是這樣清風明月般的一個人,饒是認識,他也不一定會答應她呀......
「撒謊就是撒謊,哪兒來回哪兒去吧。」幾個女子嗤笑,她們在這裡等了好一會兒了,別說跟這位公子近距離接觸,就是她們踏上樓梯一步,迎接她們的只有那個護衛冰冷的劍氣。
「卿舟哥哥,聲聲可以上來嗎?」許聲聲嗓音又嬌氣又軟糯,雙眸亮晶晶的。
言卿舟目光落在鵝黃色少女身影之上,一向溫潤如玉的眸子也頓了頓,指尖有些泛白。
「卿舟哥哥......」
少女的聲音就像跨越了時光洪流,跨越了千山萬水落在他耳畔。
就是黎明的第一縷曙光,冰雪消融的第一縷雪水,她喚了那個記憶里的名稱。
宋國丞相,克己復禮,溫潤公子,謀略無雙。
方一入世,名動天下。
這世上仰慕丞相大人的女子如過江之鯽,卻從未有人見過丞相大人為誰有過停留。
別人不知道,青藥清楚,他家公子所有的失態都只與許知府家那位自小翻牆而過的小姑娘有關。
茶樓下,直到許聲聲大搖大擺上樓沒有遭到任何阻攔,這些女子才肯相信,她真是那位公子的妹妹,不然怎麼可以上樓!<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