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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許清月離開了院子,許聲聲看向他,又想到慕今朝似乎時時刻刻都在維護她,心裡極淺淡的酸澀隱隱作痛。
「啊朝,你怎麼送了我這麼一大箱子胭脂水粉?」許聲聲語氣軟軟糯糯,一雙杏眼裡是完完全全的信任。
「怕小姑娘被人欺負了,又躲起來哭鼻子。」慕今朝抬手勾了勾她小鼻子,唇角上揚:「另外,許聲聲,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兒?」
許聲聲:「???」
許聲聲有些呆,腦袋瓜子裡一卡一卡的轉動。
她似乎沒有忘記什麼事情吧?
難不成是去鬼市之前沒有哄他?
慕今朝總不至於這么小氣。
那也沒別的事兒了啊……許聲聲越想眉頭皺得越緊。
眼見她想不出來,慕今朝黑了臉,難得帶了幾分力氣,捏了她臉盤子一把。
小姑娘頓時杏子眼裡帶著水色,帶著幾分委屈的控訴:「臉盤子不能捏,越捏越大!」
慕今朝一雙狐狸眼落在她臉上,想找出一丁點她記得的痕跡,卻只看見了那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眼,無辜的瞅著他:「不能直說嗎?」
這小姑娘怎麼記性這樣差勁!
慕今朝再近一步,兩人近得貼在一起,許聲聲頓時就磕磕巴巴了:「做……做什麼……」
「是誰說的,我是你的心,你的肝兒?你生命的一大半兒?」
「又是誰說的,等我回來了,買了好多色兒的口脂要塗給我看?」
「這一箱,你準備怎麼塗給我看?」
「……」
慕今朝俯身垂眸,說話時的熱氣幾乎縈繞在她耳畔,許聲聲突然覺得耳根子發軟,腿也有些發軟。
他垂著眼睫,幾乎與她四目相對,鼻尖貼鼻尖,嚇得許聲聲跟個炸毛的小奶貓兒似的,杏眼瞪得圓溜溜的。
「塗……塗給你看,你喜歡吃什麼色兒?」許聲聲腦子混沌一片,連說話都嘴瓢了。
房間裡。
許聲聲大眼睛又黑又亮,坐在梳妝檯上,盯著慕今朝的手,又往裡挪了挪。
「你溫柔些。」許聲聲臉上的笑意有些僵。
慕今朝漫不經心的掀了掀眼帘,應了一聲。
許聲聲眼睜睜看著慕今朝越靠越近,圓溜溜的大眼睛猛然閉上了。
緊接著,她鼻尖嗅到了他身上乾淨的雪鬆氣息,唇上也傳來了輕柔的觸感。
來回來回……
她慢慢覺得嘴好像糊得越來越厚了。
天氣又熱,感覺黏糊糊的。
「啊朝,好了嗎?」許聲聲小嗓子軟軟糯糯的響起,又帶著擔驚受怕。
「等等。」慕今朝沉穩出聲。
許聲聲憋氣:「……」
又是一小會兒:「啊朝好了嗎?」
慕今朝沒出聲,只是皺眉看了看許聲聲嘴上,又看了看半空的口脂小盒子。
明明是紅色,怎麼塗出來就是烏紫的。
「聲聲可知口脂有多少種色?」慕今朝沉默了一下。
「那可就多著呢,深紅淺紅,桃紅殷紅,甚至能調製出幾千種口脂顏色,不過最難看的口脂顏色就是粉紅和深紫,我這輩子都不會買這兩個色兒。」許聲聲小嘴叭叭叭。
慕今朝眸子落在小姑娘烏紫的唇色上,難得心底有了一種詭異的愧疚感。
「塗好了吧?那我看看。」許聲聲眉眼彎彎,看他這麼久沒出聲,眨巴眨巴睜開眼,回過頭就看向梳妝檯,慕今朝甚至沒來得及阻止。
銅鏡里,嬌軟可愛的小姑娘一張烏紫的嘴,跟中了要死的毒一樣。
許聲聲看了看鏡子又扭頭看了看慕今朝,再重複動作,又看了看他那烏紫的手指頭,頓時不爭氣的氣紅了眼圈兒。
「好醜。」
許聲聲眼淚啪嗒啪嗒掉。
「不醜,很好看。」慕今朝嘆息,將人摟進懷裡哄著。
「你昧著良心。」許聲聲繼續哭。
「那就一起丑算了。」慕今朝抬手給她擦去眼淚,指尖拂過的地方滾燙灼熱。
他薄唇印了上來,溫溫熱熱又柔軟如豆腐花,輾轉反側,竟是溫柔至極,一點點將她唇上烏紫的口脂吮了個乾淨。
許聲聲小身子一顫,眼尾的淚也散去了,到底還是生氣,一排小白牙在他肩膀上咬了一排牙印兒。
「別哭了,下次你教我認認。」慕今朝唇角彎起,在她眼尾處落下珍重一吻。
「那下次你再給我塗這麼丑,我也給你塗上。」許聲聲委委屈屈。
慕今朝揉了揉她腦瓜子應聲。
……
翌日。
日上三竿。
許聲聲剛睡醒,一直沒有異動的靈鶴猛然間狠狠地動了!
劇情開始走動了。
她神色一稟,起身穿上繡鞋,讓年年簡單給她梳洗打扮以後就往護州河畔而去。
護州河畔此時已經聚集了不少百姓,慕今朝也是一大早就過去了。
「聽聞這護州河裡死了人。」有百姓指指點點。
「誰發現的?」又有人好奇問。
「今日早晨,打更的更夫發現河裡有一隻斷手……嚇死人了。」另一人轉身回答他。
「許州可從來沒有出過這樣的事兒……」
「只怕是不得安生,說不定是水鬼……」眾百姓議論紛紛。
護州河的水說不上有多深,平日裡也僅僅是做觀賞之用,如今護州河裡出現了一隻斷手,事情又不一樣了,要抽乾護州河水,將事情查清。<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