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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里,許聲聲坐在一邊兒椅子上喝茶,玄衣青年眉眼邪肆,風輕雲淡的給小姑娘剝瓜子兒。
白衣公子坐在府衙主位之上。
一群衙役被青藥揍的鼻青臉腫,全部縮成一團,可憐兮兮的。
「等......」
有衙役剛說了一個字,青藥手裡的木板就招呼到了他嘴上,一板子下去就腫了。
「我們老爺......」
「啪——」
青藥盡職盡責一板子。
「你們這些賊子!」
「啪——!」
這一板子打的有些重,直接將他們臉都抽歪了。
府衙里一片寂靜,直到張成懷帶來了一片喧囂:「什麼人敢在縣衙胡來!老爺定讓你們人頭落地!」
張成懷一身官服走了進來,他看向自己人都被打成這樣,又看向主位上的男子,及一旁的青年。
主位上的白衣公子,不過二十餘歲的年紀,眉眼清冷如雪,周身氣質雅致疏離,又帶著讓他忍不住畏懼的心思。
一旁的玄衣男子更是尊華矜貴,舉手抬足都帶著上位者與生俱來的氣息。
青藥神色極冷,手中木板脫手而出,直接打在張成懷的膝蓋之上,他瞬間重重跪在了地上!
「張成懷,你放肆!丞相大人及都統大人也豈是你能打量的!」
張成懷聞言,心底頓時一陣寒涼!
「你們怎麼可能是丞相大人及都統大人,明明摺子上說了,今日......今日晚些才會到......」
張成懷不可置信。
如果他們真的是......
那豈不是他吩咐下去驅趕城外難民,停止施粥,出人出力準備祈雨儀式的事,丞相大人他們都知道了?
這些倒是都可以圓回來......
第282章 祭祀
「你們說你們是就是了?有什麼證據?」
「丞相大人及都統大人的車輦還未至南城,你們妄想哄騙到老爺頭上!」
「退一步說,冒充丞相大人,你們就等著滿門抄斬吧!」
張成懷放著狠話,眼底凶光閃爍。
青藥手中白玉案令出示,盡近在眼前,厲聲:「看清楚!」
張成懷不會不認得丞相印鑑,這會兒只覺得腳都是軟的,心跳如雷。
真是丞相大人及都統大人!
一國丞相,居然單槍匹馬的先行來了南城,又扮成商人,也不知道打聽了多少事情去。
他們還冤枉丞相大人是偷東西的毛賊!
「微臣......」
「微臣,見過丞相大人!」
「見過都統大人!「張成懷手腳冰涼的伏在地上,有些忍不住哆嗦。
言卿舟看向底下的人,神情很淡:「張大人,南城遞交的摺子說是南城並未遭到旱災損失,可本相一路以來所見,難民流離失所,百姓田地乾枯荒蕪,南城城門緊閉,施粥的粥,連米粒都挑不起,甚至入城費達到了二十兩銀子一個人,這些,你怎麼解釋。」
張成懷腦袋上的冷汗一滴滴往下掉,絕對不能讓丞相大人查到修大人頭上,否則,不僅僅是他的命不保,而是他全家老小都不得好死。
「丞相大人,都統大人,微臣......」
「微臣是有苦衷的!」
底下,張成懷開始老淚縱橫。
「南城歷來風調雨順,可今秋入冬,突然大旱四月有餘,定然是天象異常,聖上最是討厭有什麼鬼神之說,微臣又豈敢上報。」
「將難民攔在城外也是防止發生更多不可預計的事情,至於粥水則是為了長遠著想,旱情並不可知會持續到什麼時候,進城收二十兩銀子微臣也是劫富濟貧。」
張成懷有理有據將話都說清楚了。
許聲聲托著小下巴,這張成懷口才這麼好,不去說相聲簡直可惜了。
「如此說來,張大人樁樁件件都是為了百姓著想。」言卿舟側顏在這樣陰沉的天色里,愈加多了幾分禁慾的冷淡感,聲音依舊溫潤如玉,又似乎聽不出什麼。
張成懷厚著臉皮:「是的,微臣一心為了百姓。」
白衣公子蒼白的指尖按住驚堂木。
張成懷只聽見堂上清冽的聲音傳來:「那麼,官家收糧用的玄鐵重砣,比尋常百姓用的重了一倍不止,收糧重量,嚴重壓榨百姓賦稅,糧倉如今存糧到底幾何,又怎麼解釋。」
張成懷猛然嚇的一個哆嗦。
「丞相大人,都統大人,微臣冤枉!」張成懷哭嚎開來,緊接著又是一串有理有據的話冒了出來。
許聲聲湊到慕今朝身邊,抓住他的小手指說著悄悄話:「這人滿嘴沒有一句真話,還真是把人當傻子糊弄。」
慕今朝捏捏小姑娘的臉,看向底下薄涼哂笑一聲:「張大人這般愛護南城百姓,本都統和丞相大人若是不信,只怕也傷了張大人的心,既然來了,張大人還是帶咱們去糧倉看看的好。」
這話一出,肉眼可見,張成懷抖的更凶了。
也就在此時,府衙外傳來了一路敲鑼打鼓的聲音。
「丞相大人,都統大人,祭天儀式要開始了,這些事不若容後再議。」張成懷抹了一把冷汗。
言卿舟情緒散漫冷淡,又在看向外間的時候變成了凝重。
許聲聲也看向外面,總感覺有些心緒不明。
慕今朝看向小姑娘微微俯身,低垂的狐狸眼瀲灩著溫柔,嗓音低沉:「怎麼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