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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都不重要,她想了想就拋之腦後了。
只專心對陳安解釋道:「亂世之中,哪裡會有不危險的地方,只是我有必須去南江的理由。我有件事情要做,只有在南江,那件事才有成功的可能性,雖然可能性也不高就是了。」
陳安聞言不吭聲了,和陳昭相處了這好幾個月,他也摸透了對方的性子。
平日裡總是溫溫和和的,對於錢財東西看的都不重,對自己這個便宜弟弟也大方的過分,身邊的鄰居朋友,就沒有不喜歡她的。可是一旦她下定決心要做什麼,就誰都無法打消她的念頭,非得一口氣走到頭為止。
至於到底是成功還是失敗,並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說白了,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
陳昭看著他,柔聲道:「你也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可以提出來。你可以選擇跟我一起去南江,也可以選擇留在蘇城。這兩地之間有火車,半天就能到了,其實也是很方便的,現在還有大半年的時間,你好好想想,不著急。」
陳安心不在焉的點點頭,他確實一時間難以做出抉擇來。
第8章 烏龍
第二日一大早,陳昭起床鍛鍊身體,陳安則是出去買了早飯。
姐弟倆吃完飯,臨出門的時候,陳昭忽然說道:「晚上我要去薛總長家做客,估計不能在家吃飯了,你不必等我,自己安排吧。對了,你身上還有錢嗎,我再給你拿一點兒吧。」
陳安笑著擺擺手:「有的,家裡的開支都是姐姐出的,我賺得錢都沒處花,都攢著呢。那今天晚上,我還是八點過去接你。」
陳昭點點頭,剛出現小荷的事情,她也不敢說什麼安全的話了,自然是萬事小心為上。
為了圓昨天撒的謊,今天陳昭也只能再拿出一支新曲子,來應對張姐。好在她腦海中記得的歌曲不少,隨意撿一曲歡快的出來,倒是也得了店裡客人們的滿堂彩,收了幾份小費。
等到中午的時候,陳昭照例和張姐一處用飯。
春光越來越盛,兩人肩並肩走在青石板路上,張姐突然來了興致:「這樣好的天氣,就該要吃春餅的,我知道一家鋪子做的極好,是幾十年的老店了,又乾淨又好吃,走,今日中午我請你。」
見她興致勃勃,陳昭也不反對,況且春日吃春餅,也確實得宜。
張姐領著陳昭左拐右拐,順著小河沿就進了巷子深處,一家小門店上迎風掛著張泛黃的布幡:沈家小食。
雖然藏得深,可這點裡坐的客人可不少,只零星還有幾張空桌子。
兩人一進屋,就見著一個十七八歲長相俏麗,頰邊還有個小酒窩的姑娘出來打招呼。
脆生生的說道:「張姐,您可好些日子不來了,今兒想吃些什麼?店裡有新撈上來的鯽魚,還有早起剛送來的菜蔬,都是實打實的新鮮水靈。」
張姐尋了張桌子坐下,也笑著回道:「小老闆莫怪,前些日子忙,今日可不就來了。我心裡想吃春餅,那鯽魚加些春筍熬湯吧,就我們兩個人吃,配餅的小菜你看著上好了,你的手藝我是信得過的。」
這姑娘聞言微微一笑,落落大方道:「今日的枸杞芽好,嫩嫩的拿油鹽炒了保管您喜歡,再來盤魚香肉絲下飯,外加一份蓑衣黃瓜怎麼樣?這三樣,還有湯和餅子,也足夠您二位吃得了。」
張姐點點頭,示意她就這麼辦。
小姑娘笑著進後廚整治飯菜了,陳昭有些好奇的打聽:「這家店的老闆怎麼這樣年輕?居然還是個姑娘家,可真了不起。」
張姐笑了笑,解釋道:「名義上的老闆是她爹呢,不過她爹只這麼一個閨女,所以把自己的一身手藝都交給她了。如今老人家年紀大了,腿腳不是很靈便,店裡差不多的生意,都是這小姑娘上手做的。」
陳昭聞言,更喜歡這小老闆了。
見她有興趣,張姐就多說了幾句:「這家店是我打小兒就來吃的,從前我家就在前面那條巷子裡,每到家裡打牙祭的時候,我爹娘就會領我過來解饞。他們家的鋪子小,藏得也深,不過味道好,所以來的都是常客。」
「沈家老一輩據說做過御廚的,那手藝絕對不含糊,到了沈老闆這一輩,因著戰火紛飛,逃難到了蘇城,不少絕活都失傳了。不過沈甜這小姑娘了不得,憑著他爹隨身帶著的幾本菜譜,自己又琢磨出來不少菜色,如今按照他爹的說法,比老一輩還強呢。」
陳昭點頭讚嘆,心中更是充滿期待。
餅子是早就預備好的,蒸製十分鐘就好,其他的也都是快手菜,就一個鯽魚春筍湯需要多燉煮一會兒,所以不過半個小時,這菜就上齊了。
春餅皮雖然薄如紙卻韌勁十足,張張透亮,只散發著麵粉和香油的味道,淳樸的氣息,卻能輕易勾動人心中饞蟲。
碧綠生香的枸杞芽,選的是最頂尖兒上的嫩葉子,用豬油大火翻滾兩下,薄撒幾粒鹽子,翻炒到斷生就端上桌,一望就知道是道春天裡吃的菜。
蓑衣黃瓜切得輕薄透亮,卻又首尾不斷,而且應該是提前就浸泡到醬汁里了,早就浸入味兒了。嘗一口酸甜稍辣,爽口開胃,讓人食指大動。
魚香肉絲顏色鮮亮,裡面黑的木耳,綠的筍片,醬香的裡脊,紅艷的剁椒和胡蘿蔔,匯聚成一盤色澤格外誘人,單是聞一聞,就知道必定是咸鮮酸甜,口感十足。<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