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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明面上,陳昭的身份是奧倫國富商之後。
再有使團的隨行人員作證,為陳昭打造出一個新的來歷,其實並不算難。
謝飛的計劃是很好的,只是他見陳昭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還以為對方絲毫不懼,自有打算,也不好意思主動提起。
兩人陰差陽錯,居然不曾通個氣,叫陳昭一路都在忐忑。
回國的途中,因為坐的是自己國家的海船,可以隨意制定航程路線,所以還算是悠閒。再加上謝飛畢竟頂著個使臣的名號,路上遇見稍有影響力的國家,也會靠岸去拜訪一二,陳昭藉此長了不少見識。
船行一個多月後,船在東洋靠了岸。
其實同行的許多人士,並不想去東洋訪問。
在夏國人的眼中,東洋落後愚昧,一直都是夏國周邊的附屬小國,對著自己卑躬屈膝的存在。雖然如今它發達起來,似乎也有了些許的實力,可還是不被夏國人看在眼裡。
從來在夏國人心中,只有東洋去自家朝貢的,沒有自家反而折了面子,上杆子去他們本土拜訪的。而且近些年來,東洋的海盜浪子十分猖獗,經常遊走於夏國海岸線周圍,劫掠夏國子民,騷擾夏國商隊,十分可惡。
不過,鑑於這一路上謝飛樹立的威望,大家雖然心中有些異議,還是沒有當面反駁。
謝飛當然明白眾人的心理,不過他對於東洋人兇殘,在第一世的時候是親身經歷過的。而且他心裡也知道,東洋和夏國之間必有一戰,那一戰的勝負,會決定夏國近百年的國運走向,不容輕視。
所以這趟東洋之行,本來就是謝飛規劃中的重頭戲,為的就是讓大家警醒,不可被從前的固有印象蒙蔽。
船到港口之後,就先給眾人震驚了一把。
小小的一個東洋國,不過彈丸之地,那港口停靠的各種海船,居然比夏國最大的海港還要多出十倍不止。且港口周圍車水馬龍,人員熙熙攘攘,裝滿貨物的箱子進進出出,真是好一派熱鬧景象。
而且在其中穿行的人們,不乏許多金髮碧眼的外國人。
許多本土的東洋人,都能和那些外國人相談甚歡,說明他們的文化和語言交流,應該已經延續很長一段時間了。
謝飛站在甲板上,沉聲道:「諸位,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咱們與東洋之間打了數千年的交道了,也不可一直用老眼光看待他們。如今看來,他們應該是早就尋到了新的學習對象了。」
「東洋人的習性,咱們都是知道的,從來是欺軟怕硬的典範。從前夏國強大,所以他們在夏國人面前夾起尾巴做人,時時刻刻不忘表忠心,只為了能獲得些許照顧。」
「但是如今,諸位,情況如何這一年來大家都看到了,周圍虎狼環繞,不可掉以輕心吶。
第55章 劫匪
謝飛一行人, 在東洋停留了十天。
這十天內,他們去拜訪了東洋的領袖,還去參觀了東洋新開的工廠、兒童學堂、以及成人大學。
最開始的時候, 大部分使團成員, 都對這個成人大學嗤之以鼻, 甚至有幾個老學究聲稱:「男女混雜, 有辱斯文,奇技淫巧,不堪造就!」
陳昭對這群老古董的思維方式, 真的是十分頭疼。
她覺得這些人真是奇怪極了, 在奧倫國的時候, 那邊的大學裡頭也有女校, 教的也全是這些人口中的「奇技淫巧」,也不見這些老頑固捶胸頓足,百般詆毀。怎麼到了東洋國之後, 人就變得格外憤慨起來,萬事都看不順眼了呢?
謝飛倒是理解, 私底下解釋給她聽:「因為心中惶恐, 所以故意聲音大些, 以掩蓋自己的心虛。你想想從前點頭哈腰的小屬國, 居然不聲不響地發達起來,把自認為是老大的夏國遠遠甩在後頭,換誰不生氣?」
「再有, 夏國和東洋離得如此之近, 海船不過三五日的功夫就能到達。從前是咱們按著他們打, 如今他們強大了,豈有不報復回來的道理。」
「若是被從前的跟班兒小弟給打敗了, 夏國顏面何存?就是在國際上的地位,恐怕也穩不住了,會引來群狼吞噬,到時候夏國才真正危矣,就像咱們第一世那般了。」
陳昭也醒過神來,明白這群老古董是惱羞成怒,不能接受現實。
她無語搖頭,半晌才感嘆道:「知己所短才能循例改造,這樣故步自封,盲目自大,何時才能看明白自己的缺點,奮勇直追呢?而且他們還雙標的厲害,對著明顯更強大的西洋各國,倒是會閉嘴不說,只把怒氣向更孱弱些的東洋發泄。」
「也不都腦子想想,即便是東洋如今比之西洋不如,可也比現在千瘡百孔,腐爛陳舊的夏國要強上許多了。怎麼就那麼看不清實際呢?」
見她大肆吐槽,謝飛只笑笑安撫道:「要麼怎麼叫老古董呢?人的思維定性很難改變,單靠咱們這樣淺顯地轉悠一圈,絕無可能讓他們認識到現實的殘酷。不過先有個印象也是好的,總比從前那樣做個聾子瞎子要進步些了。」
「只能如此了。」
抱著這樣的心態,使團在十天后離開了東洋國,正式踏上返回夏國的航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