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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日常教學之餘,陳昭又開始了寫文的工作。
她不但寫自己腦子裡的故事,還找了不少外國書籍翻譯賺錢。
這方面,倒是要多多感謝史密斯,他家的輪船每月都會抵達南江一次。托張姐和史密斯先生的福,只要陳昭出得起錢,那些船員就會幫忙攜帶一些原文書籍過來,可謂是大大方便了陳昭的工作。
這些書籍,大多都是奧倫國市場上常見的,天文地理,律法歷史,風俗小說,甚至還有野史秘聞,包羅萬象,無所不有。
畢竟,那些船員們也都沒有什麼文化,不過是書店裡賣什麼,他們就隨手挑什麼過來而已。
對於奧倫國本國人而言,這或許就是書店裡常見的讀物,無聊之時解悶用的。可對于思想久被蒙昧的夏國人而言,這裡面卻隱含著一顆顆啟蒙的種子,是能衝破黑暗封鎖,讓他們看見世界的窗戶。
所以陳昭在翻譯的時候,總是加倍的用心仔細,但凡有拿不準的地方,必定再三斟酌考慮,才敢動筆。
只是憑藉她一人之力,是怎麼也搞不定如此多書籍的,所以陳昭只略加思索後,便準備把這些書分散出去,請人幫忙翻譯。
不過人選麼,還是要好生斟酌擇定。
陳昭一邊忙碌,一邊找尋可靠之人,日子過得很是充實。
很快時間就滑入了七月,陳安上了一學期的課,如今也到了驗收成果的時候。
陳安知曉陳昭賺錢的不易,更明白這個讀書的機會有多難得珍貴,所以從入學起就總是班裡、甚至全校最刻苦努力的那一個。每天都在挑燈夜讀不說,在學堂里也是去得最早,走得最晚,逮著機會便向老師請教詢問,不放過片刻時間。
付出自然是有回報的,陳安順利地拿下了一年級的第一名,並且獲得了一筆不匪的獎學金。
陳昭歡喜極了,難得親自下廚,準備了好些美食犒勞弟弟。
自從來到南江後,陳昭已經很少自己動手做飯了,這偶爾的一次,便顯得格外難得,所以陳安吃的頭也不抬,十分滿足。
自從認識陳昭後,他身上原本那股為了生存強撐的兇狠便漸漸消散,本性中的淳樸憨厚顯露出來。再加上這些日子在學校讀書,和同齡人的交流日漸增多,原本該有的朝氣蓬勃也洋溢出來,是很討人喜歡的少年人模樣了。
等到吃完飯,陳安收拾了碗筷,這才有些猶豫的說道:「姐,老師說他最近在做研究,想讓我去幫他打下手。」
陳昭聞言笑著說道:「這是好事兒啊,你跟著你們老師好生學,但凡能多學到一星半點兒的,日後也受用無窮的了。」
「可是我聽高年級的學長們說起,若是進去之後便要住在學校,不能日日回家了。研究緊要的時候,或許三五個月都不能出門一次,吃住都要在實驗室裡頭。」
實驗室里的工作,在研究員心中,自然是迷人又富有意義的,可是在外人看來,卻既辛苦又無聊,還很有可能出現意外。
不過陳安倒是不怕吃苦,他只是擔心自己若是埋頭實驗,陳昭孤身一人遇到什麼事情,連個商量依靠的人都沒有。
陳昭瞭然的笑了笑,安慰道:「不必擔心我,我也正要跟你說呢,我準備搭史密斯先生家的船,去一趟奧倫國,如果有可能的話,再去一趟印洲。」
「我這次出去怎麼也要大半年的時間,原本還擔心你自己在家,飲食沒有人照顧。如今可好,你就安心跟著你們老師學習,我也好放心出去闖蕩,咱們姐弟各有事情做,豈不是兩方都好。」
奧倫國遠在大洋彼岸,據說光是單趟航行,就要差不多一個月,更別說陳昭還想去印洲,那航程就更遠了。
讓陳昭一個人遠赴異國他鄉,陳安哪裡能夠放心學習。
他只猶豫了片刻,便下了決定:「姐,我陪著你一起去吧,這千里迢迢的,海上風浪意外又多,我實在放心不下。聽說海上日子難過,我身體好,到時候可以照顧你。」
陳昭笑著搖頭:「你說的什麼孩子話,還上著學呢,怎麼能耽誤。再說了我身體也不差啊,而且我聽張姐說,史密斯先生也是坐這次的輪船回家,我們倆算是有些交情,他自然會照顧我的。」
「更何況,還有張姐呢,」提起這個老朋友,陳昭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幾分,「她上次給我寫信,說是也想出國去轉轉,說不定我能邀請她同行,這樣你總該放心了吧。」
陳安還是不放心,但是論起口舌來,他怎麼可能說得過陳昭,最後還是悶悶地答應了。
陳昭骨子裡是個十分雷厲風行的性子,她也早就打算出國一趟,親自去奧倫國帶些資料和器材回來。之所以一直沒有成行,最大的原因就是手裡的錢不夠,沒有財力支持,她出去也做不了什麼實事,還不如在夏國待著。
而經過股市五個月的浮沉,陳昭早前投進去近三萬大洋,如今已經翻了二十幾倍,而且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值。
有了這麼一群生金蛋的母雞,陳昭便稍微有了些底氣,能夠去做點什麼事情。她最好的設想,便是借這些日進斗金的股票,在奧倫國選擇幾家有前途的公司入股,日後用股票控制公司的運轉,源源不斷的往夏國輸送物資和財富。
畢竟有超過這個時代幾百年的眼光,又有原書做參照,想要選出幾家前景好的公司,對於陳昭而言還是不難的。難的是她一副夏國人的長相,該如何取信於奧倫國的人,從他們手中奪取財富,這無異於虎口拔牙。<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