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
謝飛想了想,應下了:「如此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陳小姐的廚藝很好,自從上次吃過之後,我至今還記得,令人回味無窮啊。」
陳昭聽了這話,卻沒有往心裡去,明白對方只是例行吹捧。
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廚藝,只能算是中等水平,日常吃吃而已。不論是上回張姐帶她去的沈家小飯館,還是薛總長家裡的大廚,甚至是第一天和陳安去吃的小食鋪,都強過她自己好幾倍。
陳昭謙虛了幾句,換了個話題問道:「謝五爺,我聽小安說,你們最近遇到點麻煩,嚴重嗎?」
謝飛聞言皺了皺眉頭,低聲道:「有點麻煩,我們那條街上新開了家店,背後的靠山據說是個叫詹森的洋人。仗著洋人的身份,他們要交的稅款就比我們的低,現在又打著新店開業的旗號降價,比正常市價還要低快一成,弄得我們這些人的生意,是大不如前了。」
陳昭想著自己也是要做生意的,忍不住追問道:「正常咱們夏國人開店,稅收是多少?洋人的稅收又是多少?」
謝飛細細的給她解釋:「咱們本國人開的雜貨鋪這種笑點,正常的稅收是百稅十五,洋人得看他們是開的什麼店,背後又是哪個國家,情況不一而論。不過大部分洋人名下的店鋪,稅率只有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五的樣子,比我們要低得多。」
「不過餐廳、歌舞廳,酒館,還有那些聲色場所的稅率,就要高得多了,一般都在百分之三十左右。」謝飛補充了幾樣,隨即壓低生意又說道,「但是那些店的背後,基本都是城裡面有頭有臉的任務,政務廳里都是他們的人,什麼稅收不稅收的,咱們這樣的平頭百姓,就不知道真相了。」
陳昭聽了沉吟片刻,隨即才說道:「叫詹森的洋人,我也認識幾個,只是不知道你說的那個詹森,到底是誰。謝五爺可以詳細打聽打聽他的來歷,說不定是我認識的呢。」
「如果真的是熟人,或許大家可以坐下來聊聊,能化解危機也說不準。洋人的性格我多少摸得著一點,他們是極度好面子的,而且需要人多吹捧。不過為了賺錢麼,便是咱們架子放低些又如何,日後再找補回來就好了,總比硬碰硬要來得強。」
謝飛擰著眉頭想了想,最後還是忍氣接受了這個建議。
沒辦法,大家都要吃飯的。
那些商戶要賺錢維持生計,他和手下的那些兄弟,也得靠著幫商戶扛活搬東西吃飯,能和平解決是最好的了。
第10章 算帳
沒過兩天,陳昭正為了調解謝飛和詹森的矛盾,忙的不可開交,還沒有理出個頭緒來,陳家人又找上門來了。
這回打頭的,是原主的媽孫氏和妹妹陳曉。
說起這兩個人,本來是原主心中最看重的,原主一直覺得她娘可憐又柔弱,是需要人細心呵護照料的。所以當初也才十五歲的她,毅然決然的退學工作,一天打三四份工,就為了不讓母親孫氏太辛苦。
可在陳昭看來,孫氏這人壓根兒就沒有吃過苦。
最開始陳父去世的時候,她被陳氏族人哄騙,稀里糊塗的就把家裡的東西都交出去,原主怎麼勸都不聽,只說族人不會坑害他們孤兒寡母的。最後陳家幾代積攢下來的東西,一樣一樣的被人鳩占鵲巢,只剩下一所老宅子,還是原主拿著菜刀保下來的。
後來族人走了,孫氏也不想著工作賺錢,開始靠典當為生,家裡剩下的東西,一件件的送到典當行去,換了衣裳吃食。
可靠著這些過日子,終究是不成的,眼看著家裡的冬衣都要當出去了,孫氏就一邊賣東西,一邊在家裡哭。她哭得傷心,陳昊和陳曉那會兒一個八歲,一個十歲,也跟她一起扯著嗓門,沒日沒夜地哭嚎。
原主心疼他們,也知道不能總是吃老本,所以本來交了一學期的學費,結果只上了兩個月就輟學工作去了。
從那以後,孫氏似乎就找到了拿捏原主的法子。
若是有個什麼為難的事情,她就帶著一雙兒女嚎哭流淚,無論是一雙兒女的學費,家裡的生活費,弟弟一家的飯錢,陳家對外的人情走禮……
只要是需要用錢,而家裡錢財不夠的時候,她必定會在原主能看到的地方垂淚啼哭。哭她自己命苦,哭陳父走得早,哭兒子不能過上好日子等等。
等到原主受不住的時候,自然會主動出面,幫著孫氏把困難解決,叫他們三個能安靜下來。
而且孫氏這個人不但是個伏地魔,骨子裡還很有幾分重男輕女。
原主因為是第一個孩子,又有陳父看重的緣故,她平日裡還客氣些,可陳曉這個二女兒就不同了。本來因為第二個生的還是女兒,孫氏心中就不待見她,覺得自己被人低看了,後來家道中落,孫氏就更顧不得陳曉這個女兒了。
因此從小到大,都是原主這個長姐照顧陳曉比較多。
原主心疼她是個女孩子,不得母親看重,後來又小小年紀失去父親的疼愛,所以總是對她多照顧三分,比對弟弟陳昊還好些。
但凡孫氏給陳昊添了衣裳鞋襪,買了書本玩具,原主就會自己悄悄給陳曉也買一份,為的就是不讓她有失落之感。
可惜這樣的百般呵護,卻養出來一隻白眼狼。
只因為同學朋友的幾句閒話,陳曉就恨上了養家的姐姐,覺得她的職業下賤丟人,不配和自己做一家人。從此之後,她對原主就一直冷嘲熱諷,一副恥於與之為伍的態度。<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