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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鄲還是封給子楚吧,封地他自己去打。」秦王笑道,「待廉卿離世後,秦國就可以出兵了。」
廉頗捨去名聲以救趙國庶民的壯舉,讓秦王從對他不屑地直呼姓名,變成稱呼「廉卿」了。
連白起也開始正視這位趙將。
只會打仗的將領,白起向來看不上。心中有信念的將領,在白起眼中才不是兵器,值得他平視。
「朱襄身邊的人皆是良才美玉,那位李牧也很有意思。」秦王道,「先生,你可有辦法讓李牧也與朱襄團聚?」
范雎道:「現在李牧名聲不顯,很難做到。待李牧做出些功績,逼他入秦就容易了。趙王身邊的人不會希望朱襄的友人身居高位。」
秦王頷首。寡人就不一樣了。朱襄儘管帶友人入秦,秦國的官位多得是。
與白起判斷的一樣,許明和相和比朱襄早幾日回咸陽。
當秦王告訴他們這件事,兩人皆哭笑不得。
朱襄這個老實孩子,還真要把秦王當做藉口的任務做完了才回來嗎?
「現在寡人可是愁得不行。」秦王笑道,「蜀地楚地的郡守皆遞來文書,請求朱襄前去指導田地耕種。」
許明道:「臣願隨朱襄公左右。」
相和也立刻道:「臣也願同去!」
秦王笑著擺擺手:「寡人暫時不會讓朱襄離開咸陽。朱襄吃了太多苦,在咸陽好好休息一兩年,身體養好了再說。」
許明和相和十分擔憂:「朱襄公生病了?」
秦王道:「你們見到他就知道了。」
許明與相和忐忑不安地等待朱襄歸來。他們在城外與秦王一同迎接到朱襄時,兩人愣愣地看著朱襄滿頭白髮,悲傷大哭。
朱襄本來見到許明和相和十分驚喜,見兩人哭了起來,嚇得手足無措,趕緊勸說。
兩人抱著朱襄,哭得不能自已。
朱襄十分後悔,早知道回來前就用墨汁把頭髮染黑了。
其實回來的路上他心情已經調整得差不多了,但這個頭髮非常不給他面子,怎麼也不黑。
他懷疑頭髮變白不是心情問題,而是在秦國水土不服,缺少微量元素。
等回到家,他就勤吃核桃芝麻,早日恢復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
聽了朱襄滿口胡扯,許明和相和終於止住了哭聲。
朱襄鬆了一口氣。
秦王陰惻惻道:「原來長平君是在秦國水土不服啊。秦國確實偏遠,辛苦長平君了。」
尷尬,忘記秦王還在這裡了!
朱襄趕緊找補道:「君上將偏遠的秦國治理得如此強大,真是辛苦了。今後一定為君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幫君上讓秦國更加繁榮昌盛。」
聽著朱襄拍馬屁,秦王裝不下去了,失笑道:「好了,回家吧。政兒受了點風寒,雪姬正在照顧政兒。你快回家。」
朱襄立刻緊張得不行,得了秦王可以在城裡騎馬的許諾後,就拋下子楚和藺贄回家了。
即使臉皮厚如藺贄都有些尷尬。
朱襄你好歹把我介紹給秦王之後再跑啊?你這樣對待兄弟是不是不太講義氣?你還記得秦王和我父親有間隙嗎?
「你是藺卿的兒子?辛苦了。」朱襄雖然離開了,但秦王怎麼可能冷落藺贄。他握著藺贄的雙手,那激動又感動的神情,看得藺贄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子楚默默移動腳步,站在了太子柱身邊。
藺贄哪還需要朱襄來介紹。藺贄根本不知道,君上有多看重他的父親。光是君上對藺公的好感,就足以庇佑藺贄了。
……
朱襄匆匆回到家,嬴小政就算感染了風寒,也要裹著小被子在門口台階上坐著等舅父回家。
當朱襄翻身下馬的時候,嬴小政把小被子一丟就沖了上去。
「政兒!」朱襄接住嬴小政的肉彈衝擊,抱住嬴小政轉了兩圈,「想不想舅父?」
「想!」嬴小政幼稚地展開雙臂,配合朱襄轉圈圈。
「好了,別把政兒摔了。」雪看見朱襄臉上的笑容,鬆了口氣。
她很擔心朱襄拜祭藺公後會傷心過度。朱襄還笑著,真是太好了。
朱襄放下政兒,抱了雪一下:「我回來了。」
「歡迎回家。」雪紅著臉道,「聽王說,藺君子也入秦了?」
朱襄道:「是。唉,原來君上已經告訴你們了?藺禮的壞主意不能得逞了。」
他一邊說,一邊將扯著他袖口的嬴小政再次抱起來。
嬴小政抱著朱襄的脖子道:「藺伯父有什麼壞主意?」
朱襄道:「藺禮說,他要披著斗篷綁架你,嚇你一跳。」
嬴小政小臉一垮:「藺伯父比我年紀還小嗎?」
朱襄認真道:「或許真的是。」
嬴小政把臉埋在朱襄頸間碾來碾去:「真幼稚。」
朱襄使勁點頭:「沒錯!」
嬴小政又將臉碾了一會兒,道:「要是廉翁和老師能來秦國就好了。」
朱襄道:「我會想辦法。」
嬴小政驚訝地抬起頭:「舅父要想辦法?」
朱襄一邊抱著嬴小政往屋內走,一邊道:「廉公此次去燕國搶糧,恐怕要屠城。」
嬴小政:「嗯?」為什么舅父突然轉移話題?
朱襄道:「不是廉公想屠城,而是他要搶走燕人手中活命的糧食,燕人會和他拼命。所以最後造成的結果就是屠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