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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贄笑道:「有些事,要親眼看看才能決定。放心,我的武力比朱襄強多了。何況,還有呂不韋在呢。」
嬴小政深深嘆了口氣,道:「即便我不願意,我能阻止嗎?唉,我又不能下詔,命令你不准去。」
藺贄開玩笑道:「所以我要趁著你還不能發詔令,把想做的事都做了。你舅父一定也是如此想。」
嬴小政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有點鬱悶。
為什麼自己長得這麼慢?
「阿父不是要來嗎?等阿父來了,我一定和阿父說,讓他當秦王時可不能像大父那樣對你們縱容,該發的詔令一定要發。」嬴小政抱怨道,「你們好好注意安全啊。」
藺贄笑道:「好,你安心。」
說來夏同怎麼還沒有動靜?難道身體太弱,暈船暈車,倒在了路上?
……
「夏同……怎麼了?」朱襄在黔中郡,率先得知子楚的消息。
他不敢置信地問前來送信的李二郎:「夏同重傷?!」
李二郎眨了眨眼,道:「君上說太子重傷。」
朱襄緩了緩,道:「君上說?」
李二郎點頭。
朱襄冷靜下來,問道:「君上是否讓我帶著政兒立刻回咸陽?」
李二郎道:「君上讓長平君和公子政安心待在南秦,該做什麼做什麼。」
李二郎傳的是口諭,所以不怎么正式。
正因為不怎么正式,朱襄相信李二郎傳的是秦王柱親口說的話。
他鬆了口氣,腿有點軟,扶著椅子背,緩緩坐下:「你從哪裡來?」
李二郎道:「我從成都來。君上的詔令先到了成都,才讓我傳達。」
朱襄徹底鬆了一口氣。
秦王柱讓自己和政兒安心待在南秦,又強調「君上說太子重傷」,那就是夏同還活蹦亂跳了。
不過秦王不會用這種事開玩笑,夏同雖然沒有受傷,遇刺的事肯定是真的。
甚至……
朱襄看了張若一眼,張若會意地離開。
他雖然是黔中郡郡守,秦王的心腹重臣,但有些事能不聽還是別聽。
「夏同受傷了?傷得如何?是不是他自己作死?」朱襄沒好氣道,「夏同一定和李冰在一起,他在想什麼?怎麼還不過來?難道他還想去巴郡,幫王翦提前練兵?他會練個屁的兵!」
李二郎被朱襄一連串罵嚇得不敢說話。
朱襄道:「夏同給我留了什麼話?夏同就算不敢對我說,李冰總有話讓你帶來?」
李二郎道:「阿父說,還是讓太子說吧。」
朱襄:「啊?」
李二郎苦笑:「阿父真的是這麼說的。」
因為這件事很重要,所以李冰讓李二郎親自跑一趟,所有話都讓李二郎背下來,不留下痕跡。
朱襄扶額,咬牙切齒:「太、子、子、楚呢?!他留了什麼話??」
李二郎苦笑得更厲害:「太子、太子什麼話都沒讓我傳。」
朱襄氣極反笑:「好,好得很。」
朱襄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問道:「夏同現在在哪裡?」
李二郎道:「太子重傷,在成都養傷。」
朱襄道:「他什麼時候來南秦?」
李二郎道:「總要再養一兩月?」
朱襄再次笑了幾聲,笑得李二郎頭髮都快豎了起來。
「他不來南秦,我就去成都看他。」朱襄咬牙切齒,「看看他究竟傷得如何,需不需要我現在就讓政兒披麻戴孝,給他哭喪!」
……
「阿嚏!」子楚身穿寬大的衣服,一打噴嚏,臉上的粉噗噗往下掉。
李冰道:「你裝病,還能裝出真的病?」
子楚白了李冰一眼:「你對我是越來越不客氣了。」
李冰道:「若是朱襄在這裡,他一定會說,造成這種荒謬的局面,你難道不反省一下?」
子楚看天。
李冰道:「你還要在成都待多久?該去南秦了吧?朱襄一定急壞了。而且你居然不給朱襄留話,你就不怕朱襄誤會?他一定非常擔心你!」
李冰真的想立刻把太子子楚打包送給朱襄,讓朱襄看著這個喜歡作死的人。
太子子楚來到成都之後,一邊裝重傷,一邊在蜀郡四處打探消息,也不知道在打探什麼。
李冰完全不敢問。
當秦王下詔令,也說太子重傷時,李冰背後的冷汗快把衣服打濕了。
他知道自己捲入了秦國很可怕的權力鬥爭漩渦中,而漩渦中間的那個太子,偷偷留下一封信跑巴郡去了,過了月余才回來。
李冰完全了解了,朱襄怎麼和太子子楚成為摯友。
你們倆湊一起互相傷害吧!不要嚇唬我這個老實人!
「我覺得我不用去了。」子楚道,「我剛才感覺到的寒意,一定是朱襄的怒氣。」
李冰:「啊?」
子楚道:「我是說,朱襄應該會被我氣得直接來成都找我。所以我就留在這裡,免得錯過。」
李冰:「啊?!」
你表情還很得意是吧?!
第145章 朱襄手中棍
秦國攻打黔中郡的時候,有一支大軍就是從蜀郡南下,一路從後世雲貴川邊界之地繞到黔中郡。領兵者便是當時任蜀郡郡守的張若。
現在這條軍道仍舊在。
從雲夢澤逆流而上,越過三峽去成都較為困難。不過這條路也是順暢的,否則杜甫不會寫蘇杭的船停滿了成都的港口。<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