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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沒種活,唉。
「讓信陵君來南秦?那他別想再回魏國。」嬴小政冷哼,「他不歸服秦國,我就讓老師把他綁去閩越,他別想回中原了。」
朱襄大笑。
……
「主父,該起身準備出發……主父?!!」
朱亥身體一晃,撲通跪在地上,目眥欲裂,悲怒之聲撕心裂肺。
魏無忌衣冠周正,自縊大帳支柱上,已然斷氣多時。
第215章 殺人者魏王
因為過年,兩方大軍都掛起了免戰牌。軍中將領貴族都拿出了酒肉,招來了歌姬舞姬助興。
兵卒雖然沒有熱鬧也沒有酒肉,可能連肚子都吃不飽。但聽到軍中熱鬧聲,有一兩天不用出戰,可以安心睡覺的日子,也算不錯。
一直裝病的項燕從後方來到了前線赴宴。這時候他還不出席,就是太不給眾貴族面子了。
頭一日醉酒,第二日日上三竿時項燕才放開懷裡美貌的歌姬,在歌姬的伺候下起身。
項燕本準備今日就不參與貴族們的後續宴會,回後方繼續裝病。
這時,有將領慌張來報,說魏韓趙聯軍來到營門前,說要見項燕,請求停戰。
項燕疑惑。
他雖沒有指揮,也知道楚燕聯軍在李園的瞎指揮下漏洞百出,即使對面魏無忌在魏王的騷操作下主動讓出了主帥的權力,雙方交戰也是楚燕聯軍處於劣勢。
為何魏韓趙聯軍會請求停戰。
「是派使臣來了嗎?」項燕頭疼無比地問道。
現在他在主帳,就只能他出面解決此事。但現在明明是己方處於劣勢,敵方卻求和,感覺有詐啊。
那將領張嘴,後續的話還沒說出來,眼淚先出來了。
項燕更加疑惑:「何事悲傷?」
將領抹了抹手背,哽咽道:「不是使臣,是……是都來了。」
項燕訓斥道:「什麼都來了?為何傳話傳得如此不清不楚?你究竟在哭什麼!難道他們不是求和,是打過來了?」
將領哭著語無倫次道:「屬下、屬下不知道該如何說。項將軍,是都來了,魏韓趙軍中所有將領都來了。他們請將軍,請楚燕軍中將領都來,來送信陵君。」
這個楚將以前聽到過信陵君的名聲,但之前對信陵君沒什麼特別感情,只是當一個故事裡的陌生人。
但現在他不知道為何,心中的悲痛怎麼也止不住。
他心中浮現出春申君的名字,浮現出曾經見過的春申君的模樣,哭得更加悲傷。
楚將跪在地上對項燕道:「在魏王逼迫下,信陵君自縊,請楚王、楚王退兵!」
「什麼?!」項燕身體一晃,俯身將楚將的領子拎住拽起來,「你說什麼!」
楚將哭道:「信陵君門客朱亥說,魏王逼迫信陵君自縊!請楚王退兵!」
項燕鬆開楚將的領子,身體又搖晃了一下,才勉強站直。
他抬起右手遮住眼睛,發出嘶啞的難聽的笑聲。
「我怎麼總遇上這件事。」項燕笑道,「怎麼又是我遇到這種事!」
項燕笑了幾聲之後,放下手,眼眶微紅:「為我更衣,尋一件素色的衣服來。」
他頓了頓,道:「不披甲。」
兩軍營地對峙的空地上,朱亥身披粗麻衣跪在中間,面前是一塊血字破布。
在他的身旁,是一個粗陋的薄棺。
在朱亥身後,全軍或穿素衣,或在肩膀上纏繞白布,皆有哀容。
有幾個士人已經哭得身體癱軟,被人攙扶著才能勉強站穩。
楚燕聯軍的營門大開。
不止項燕沒有披甲,他身後所有的將領和混功勞的士人都沒有披甲。
李園為了賺取士人好感,昨日親自來前線勞軍,今日正好也在。
他這次可不敢出頭,讓名義上的項燕走在最前面,自己在項燕身後扮作副將。
李園探頭一看,看出那破布應該是從衣服上撕下。血字已經變黑,看著是寫了許久。
他嘀咕:「真的是血字嗎?看不出啊。」
項燕回頭瞪了李園一眼。
李園被項燕瞪得心頭猛跳,就像是被猛獸盯住了似的,忍不住退後了一步。
項燕沉聲道:「令尹請慎言。那是信陵君。」
李園本想說,「信陵君又如何」。但他開口時,發現周圍同陣營的將領士人皆對他怒目而視。
有的人手甚至放在了腰間的劍柄上,仿佛他再多說一句,那劍就會被拔出來,放在他的肩膀上似的。
他能成為楚王的新寵,自然不是不懂看人眼色的人。
雖然李園憤怒這些楚國士人居然不把他這個令尹放在眼裡,也識趣地閉上了嘴。
項燕大步上前,單膝跪在血字前,輕聲念出血字。
「無忌已死,請楚王退兵。」
朱亥在項燕上前時本閉著雙眼。
項燕念出血字時,朱亥睜開了布滿血絲的雙眼,抬頭看向項燕。
項燕與朱亥平視。朱亥眼中的悲憤,讓這個見多了廝殺之事的將領背後生寒,右手條件反射握住了腰間的劍。
他好像看到了一頭困鬥的野獸。
朱亥聲音嘶啞,高聲喊道:「魏王言,楚因信陵君攻魏,若社稷傾頹,信陵君有何臉面見先祖。信陵君便以死報魏國。信陵君已死,請楚王退兵!」
朱亥深吸一口氣,連聲高喊。<hr>